陽光在湖麵灑下一片金燦燦的碎芒,秦歌撐著尚有些虛弱的身子來到湖邊。
遠處堤柳畔,一個珠釵環佩,華服玉飾的女子身後跟著一名貼身丫鬟,兩人正向這邊行來。
待二人行近,秦歌晃身到那女子麵前。
她不帶情緒地幹笑道:“這不是我那庶出的好妹妹嘛!”
秦箏微微一怔,很快掩下眼底的驚訝,睥睨道:“這麼快就能下地了?我正準備給姐姐準備後事呢。”
秦歌在出任務時飛機失事,墜機之後失去意識,醒來時靈魂卻在這副虛弱不堪的身子裏,原主庶出的妹妹秦箏趁著原主重病虛弱,把正發著高熱的原主推入開春的冰湖中。
秦歌挑眉,單刀直入:“是你把我推下水的?”
這個姐姐在秦箏眼裏,一向懦弱無能,秦箏道:“是我,那又如何,你到爹爹麵前去告狀呀,看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原主母親離世,如今這將軍府由秦箏之母持家,所以外人隻知曉秦將軍隻有秦箏一女,秦箏仗著母親主家,事事與秦歌爭寵,父親寵愛偏房,將庶出的秦箏當做嫡出生養,對秦歌被欺負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秦歌不是原主,她沒這麼好欺負。
秦歌微眯雙眼,眼裏露出一絲凶厲:“怎麼會,我生平最不喜歡打小報告的人,能動手,為什麼還要動嘴。”
話音方落,湖裏“嘩”地一聲,秦箏被推下了湖。
一旁的婢女秋心驚惶失措,正欲大聲呼救,卻被秦歌摁到柳樹樹幹上,死死地捂住了嘴,明明是一個將死之人,力氣卻大的驚人,秋心雙手被秦歌控製,嘴上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隻能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小姐在水裏掙紮,周圍除了她們,是一個人也沒有。
秦歌沒有發現,院子的密林處,隱著一束頎長俊朗的身影,一身玄袍綢緞革身,襯得他華貴不凡。
他到將軍府來,除了暗裏打探將軍府的動向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看一看自己那未過門的妻子。
密林中那一雙銳利的目光一刻不離秦歌,眼神變得深邃不可捉摸。
秦歌雖身穿粗布麻衣,但生得明豔美麗,因為消瘦,顯露骨相,是另一番美,雲發如瀑披散下來,未施脂粉,也依舊淡煙飄雨,眉目如畫。
而動起手來果決淩厲,那些說她懦弱嬌柔,身染重疾的傳言,看來都不可信。
秦箏不識水性,不會孚水,一顆腦袋在湖麵上忽現忽沉,她不住掙紮,卻是越掙紮,越往湖中心的深處漂去。
岸上的秦歌卻冷冷看著,異常平靜。
等到湖麵完全看不到秦箏,一連串氣泡也消失在湖麵,秦歌這時才高聲呼救:“來人——二小姐落水啦!”
等到大將軍帶著人趕來時,秦歌才鬆開秋心,縱身跳進湖裏,將半死不活的秦箏撈上了岸。
大將軍關切秦箏的安危,完全忽略了秦歌突然會孚水這件事。
秋心一見大將軍,眼睛啜淚,正要跟大將軍告狀,秦歌快步走到秋心麵前,狠狠甩了秋心一巴掌:“狗奴才!看到二小姐在湖邊這麼危險卻不勸阻,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救了二小姐,你如何擔待!”
秋心被秦歌一巴掌打蒙了,淒厲哭著,一個勁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明明是……”
“啪——”又一巴掌落在秋心臉上,這次出手打人的是大將軍,他嗬斥:“你是怎麼伺候小姐的!”
秋心被奪了先機,此時已是百口莫辯,隻能哀哀地哭,爬到秦箏的腳邊,搖著秦箏:“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秦歌眼裏啜著微不可聞的冷笑,縱使秦箏醒來,指控是秦歌推的她,大將軍也不會貿然定罪。將軍府裏的人都知二小姐與大小姐不對付,當時隻有她們三人在場,眾人趕來時並沒有看到秦歌推人,隻看到秦歌將人救了上來,秦箏指控秦歌,大家隻會當二人又在鬧矛盾罷了。
秦箏當日晌午醒來,果然是對將軍又哭又鬧,將軍安撫了她幾句,轉身便出門辦公了。
二夫人李氏,也就是秦箏的生母此時不在府上,秦箏對清早的事心有餘悸,不敢單獨去尋秦歌麻煩,秦歌終於清靜,冥思苦想著如何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動腦筋自然需要精神,秦歌吩咐廚房做了自己喜歡吃的飯菜,決定先伺候好自己。
下人們看到纏綿病榻數月的大小姐一醒來便能下地自如行走,並且胃口大開,還不需要人伺候,紛紛驚歎大小姐簡直換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