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像是在被什麼一道一道的刮著一樣的疼。
甚至，要讓葉未眠窒息了。
她不知所措，隻知道哭。
葉臨安突然血壓飆升暈倒，在一邊病床上躺下了。
許藝被推出來了，頭上蓋著白色的床單。
那一蒙。
仿佛世界都將她們隔絕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許藝坐在沙發上，那麼平靜。
不……這幾日，許藝都曾很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好像在探望什麼。
她當時從許藝的眼裏看到了悲傷，還看到了一眼望不到的天際。
許藝在看什麼？
在看未來？還是在看從前？
葉未眠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攥著許藝的手。
她始終沒敢去看一眼許藝的臉，即便護士將被單掀開，她也將眼睛閉的緊緊的。
“你沒死，你隻是累了。”
她趴在許藝的手心上。
許藝的手還有溫度，她還能感受到許藝的溫度。
可是那溫度，好像在漸漸流逝一樣。
“媽，對不起。這輩子沒能保護好震撼，也沒能保護好你！”
“媽，我知道，你也一直覺得對不起我。可是我依舊覺得做你的女兒很幸福！”
“當所有人都覺得你過分的時候，隻有我覺得，你是愛我的……”
“許藝……許藝……”
醒醒……
別調皮，別睡……
快睜開眼睛醒醒。
你都知道失去女兒是痛苦的，那你看看我。
我失去媽媽難道不同樣是痛苦的嗎？
你忍心看到我痛苦嗎？
你不是說很喜歡顧言洛，覺得顧言洛很溫暖還很好看嗎？
我帶顧言洛來看你，我正式介紹顧言洛給你啊！！！
你醒醒啊——！
顧言洛別過頭去，不敢去看葉未眠，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該給葉未眠一個懷抱甚至將葉未眠拉開。
可是他不能，他也不想。
從這一刻開始，她們便已經相隔萬裏了。
這是最後一次，近距離接觸了。
護士緊皺著眉頭，見證了那麼多的生離死別。
有白發人送黑發人，有黑發人送白發人。
最不想看的，還是這樣女兒送走媽媽的場景。
“我們要把遺體推走了，家屬請節哀。”
兩個護士對視一眼，推著遺體要走時。
葉未眠本能的抓住了病床，搖頭，“不要……”
她情緒波動，拚命搖頭。
顧言洛走上前去，將葉未眠抱起來。
葉未眠卻推開他，嘴裏喊著不要。
媽……
她已經沒妹妹了，又差點失去父親。
她不能沒有母親，不能……
可當病床越來越遠，許藝也離自己越來越遠時。
葉未眠的心，竟莫名的，漸漸平靜了。
“未眠，相信我，阿姨隻是累了。”
“你不要打擾她。”
她累了，真的累了。
她是個瘋子。
瘋子該休息了。
葉未眠看著顧言洛的眼睛，顧言洛猩紅著眼眸，眼淚掛在臉上，眉頭緊鎖著。
葉未眠低下頭。
——你不要打擾她。
死亡，對許藝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呢？
“未眠，聽話，先去看看葉叔叔。”顧言洛輕輕握住了葉未眠的手心，示意葉未眠先去看葉臨安。
逝者已逝。
安息最好。
葉未眠靠在顧言洛的懷裏，她不說話，隻抽泣。
顧言洛輕輕的揉著葉未眠的頭發，將下巴抵在葉未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