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樓下看到客廳的燈亮著,腳上的高跟鞋磨得腳後跟火燒火燎的疼,我踮著腳尖進了門。
江浩然在客廳忙著熨燙衣服,手裏的活兒沒停,話已說出口。“你現在比你上班還要忙碌,你給我老實說你去了哪裏?我可以既往不咎。”語調有些許的輕浮。
我踢掉了鞋子,飛快的跑到柔軟的沙發上揉著腳丫。
“我在外麵溜達溜達,你不知道我快憋壞了,最近我一個朋友病了去照顧了幾天,今天出院。”我省略了名字中性別,但願他不再追究下去。
江浩然別過臉看了我一眼後,撇撇嘴。
“我猜一定是男的,或者說是黎晰,才會牽動著你的神經。”話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火藥味,衣服很快熨燙完畢。
“就是一個朋友而已,你不要扯到無辜的人身上好嗎?”我有些不高興撅起嘴。
江浩然挨著我坐下來,又換上了衣服愉悅的樣子。“我隻是說說而已,你有必要那麼激動嗎?就算是黎晰病了,你去探望是很正常的,我看你是神經過敏,需要治療。”
我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他咧著嘴笑哈哈哈的閃開了。
他把一包零食丟在我手上,我撕開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江浩然為什麼對自已的母親恨的牙癢癢呢?難道他叛逆到了這種地步?
我咳幾聲,江浩然轉頭看了一下。“有話就說,有屁快放,不要用這種眼神盯著我,我又不是瓷娃娃,我能說你是花癡嗎?”
“你跟你母親的關係不好嗎?”我繼續吃著手裏沒剩多少的薯片,等著他的回答。
江浩然放下了報紙,若有所思的沉思了一瞬,緩緩開口。
“小時候我跟父母的關係很好,隻是他們熱衷於他們的事業,直到我上初中開始慢慢的開始疏遠,我們會經常為一些小事爭的不可開交,父親很少回家,漸漸的我一個幾乎忘記了父母這個詞語,直到有一年,我的妻子被他們攆出家門。從那時起我們的關係再也無法修複,到今天為至,我一步都沒有再次踏進家門一步。”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戳人家的傷心事有些過份,我再沒開口,洗澡後爬進被窩,蜷縮在軟軟的蠶絲被裏舒服極了,很快進入夢鄉。
夢中我聽的真真切切我耳邊有一道由遠忽近的悲戚的哭泣聲斷斷續續,我使勁兒想睜開眼睛看清楚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哭聲消失了,我在深夜中醒來,身旁沒有人,我卻赫然發現我的眼角淚水浸透半個枕頭,心頭莫名的悲傷蔓延在漆黑的夜裏,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悄悄的推開江浩然的臥室,發現他睡的很不安穩,單薄的背影刺啦啦的映在我的視線裏。我將被子該在他身上,站了一會兒關門在客廳的沙發上躺著。
我打開江浩然的微博,竟然停留在那年的冬天再也沒有更新過,按時間推算我那年十八歲,江浩然也是十八歲,多好的年齡啊,轉眼間我都已經步入了結婚生子的年紀。我似乎在那麼懵懂的年紀裏的記憶一片空白,除了跟高軒那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外,再無其他。
手機進來了一條信息。
黎晰發來一張很久以前的照片,那是高軒跟海瑤離開後的第二年,無意間他抓拍的,沒想到他還保留著。
隨便的聊了幾句,黎晰再也沒有了動靜,也許是睡著了吧。
風吹動著窗簾發出聲響,我睡意全無,以後的生活該如何,繼續還是放棄?或者離開去其他的城市重新生活?
第二天我在沙發上醒來,揉著壓麻的手臂,一條腿酸麻的要命,我皺著眉頭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揉著,江浩然上班沒叫我?
我光腳丫推開他的門,他還是熟睡,鬧鍾上的時間剛好八點,我推搡著:“浩然,你要遲到了,快點。”一點反應都沒給我。
我在他的額頭上試試,沒發燒,難道是病了?我拿著體溫計又重新測量,一切正常。
“浩然,你怎麼了?別嚇我,我膽小,真的,你再不起,遲到了總裁會不高興的。”無論我怎說他都是沒回應我。
過了好長時間,江浩然翻了個身:“別吵我,今天周六你又糊塗了,你的記憶力是不是又嚴重了?”
我恍然大悟,今天確實是周六。“對不起,浩然,我忘記了,我現在不上班哪能記得住,我回去再躺會兒。”
窗簾上最後一層黑色的簾子拉過來遮擋了外麵刺眼的光線,我又窩在沙發裏在手機上看著電視,一個人傻傻的笑著。
“往裏點。”江浩然不進理的把我推到最裏麵,高大修長的身體把我攬進他的懷裏,又閉上眼睛頭伸進我折脖子裏均勻的呼吸聲,脖子有些癢癢的難受。手機調成了靜音看著字幕,旁邊的人一直睡到了中午,我的半邊胳膊已經沒有知覺,我哀怨的盯著江浩然睡的心安理得,我恨不得踹到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