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帝司馬靖(1 / 2)

二公主緊抓著他的手,上頭已滿是青筋毫無血色,冰冷異常。為人子女者,怎能不動容:“父皇,女兒回來了,這麼多年來都未回來探望,讓您掛念了,女兒真是罪該萬死……父皇……”

“回了就好,回了就好,無恙便是好的,隻是父皇再無時日了伴著你了……眾人聽著!”老人強撐最後一口餘氣,卻有鏗鏘之語回蕩在內殿之中:“遵朕旨意,待朕身故後眾人皆不可為難二公主,她永遠是朕的二女兒,朕最疼愛的女兒……”

“是。”聽聞答允,躺著的人兒含淚一笑,終於無力再言語,隻是看著二公主,飽含淚水地看著她,再摸了摸她的頭,同她尚在閨閣時候一般寵溺,深望了許久才從喉嚨中冒出一句話:“為父時間不多了,臨終能再見你一麵,朕已再無憾事……還有一事,須要交代清楚,史官,你過來!”他輕呼一句。

史官早已靜候左右:“微臣在!”

“立詔聖旨……朕已放在衡博宮的牌匾之下,記住,一切依照……旨意行事!”

“父皇!”二公主含著淚抬頭望他,他不再言語,手從眼前滑過。他去了,帶著遺憾與不舍。征戰十餘載,功成名就又何妨,最終,歸於一抔黃土罷了……屋子內外跪了一地,紛紛啼天哭地,各個悲傷模樣,卻不知究竟幾人真假。

史官叩拜完畢後即拂袖起身,命人取來了卷宗。他速速開啟了那盒子,望著卷宗上的字眼與那天下之主唯一的寶印,可他瞧著這內容卻是滿眼驚愕,這同前頭與朝中群臣論述之語大相徑庭。

史官畢竟隻是一文人,任職時日又尚短,即便看出有絲絲端倪,卻也絕不敢胡亂造次,尤其他不知行此事的靠山係何人,故隻得按照這絲綢布帛上所書一字一句宣念著遺詔:“先皇已故,留詔如此,立大公主司馬蕪蒔之子司馬靖為儲君,在朕身故後為當今聖上,望群臣輔之佐之,不可妄議……”

門外群臣聽聞此詔,瞬間低語議論,以皇後母族李氏馬首是瞻的卿臣更是紛紛如炸開了鍋般哄鬧起來,引得一片轟動:“外姓之子怎可登上皇位!”“外戚不得幹政!”“外戚不得幹政!”

大公主司馬蕪蒔聞喧嘩聲一片,氣勢洶洶走了出來,將遺詔一把從史官手中奪過,大嗬著:“先皇遺詔在此,倘若有異議,大可上來驗上一驗,看看這寶印字跡可有半分作假不成!若是誰有異心?不遵遺詔者,皆為罪臣,該斬該誅!”

下頭站著的大臣們紛紛爭論不休,皇後嫡親兄長李旦將軍甚至上前質問起大公主:“大公主,臣等不明,外姓之子如何威懾天下?血脈不正,恐不能登上皇位!”

她眼角含淚輕笑,音色卻毫不顫抖:“枉你們讀了那麼多聖賢之書,竟不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本公主生母為司馬同族,亡夫之後,四個孩子皆於歸姓司馬,等同過繼,如何是外姓之子!”她氣勢澎湃,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史官見此實為無奈,隻望了大公主一眼,不得不上前解圍,他深躬身子向下一鞠:“此確是先皇親筆書之,筆跡,禦印也是做不得假的,群臣不可妄議,不可妄議!”

以外孫換嫡孫,或許是先皇想到保朝堂的唯一辦法,況司馬靖,文才武略,行兵布陣,小小年紀就有獨到的見解。皆不遜於先皇,故先皇甚為關注和愛護,且自古就有讓賢一說,先帝費盡心思,恐也隻能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