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懇求出城令(1 / 2)

自那日孫柔郡主離府以後,阮月總是獨自一人在房中院內徘徊,院子裏的風箏已許久未飛起過,她盯著落葉發愣出神,思緒萬千茶飯不思,這樣渾渾噩噩昏沉的又過了幾日。阮月眼神空洞,望著遠處,似有不安的問著身邊的阿離:“今日什麼日子了?”

阿離從未見過主子這般心神不寧,倒像是失了定海神針的東海一般,她嘴拙,也不知如何勸著:“主子,八月初六了,陛下出征四月有餘!您今日這已是第六次問奴婢,這是怎麼了。”

一切都風平浪靜,烽火連天,家書抵萬金。但每個月上旬,都會有司馬靖的兩封家書如期送達,一封送往皇宮,另一封則送往郡南府。

卻隻有今天,收到司馬靖的來信,她一直坐立不安,不知會發生什麼大事,隱隱的不安,讓她撫琴輕歎,字字聲聲,皆離不得一個愁字,已是中秋將至了,飄飄落葉被風吹的飛舞,顯得更加悲涼淒人。

“皇兄,你還好嗎?”她停下手指在琴弦上的撥動,微微轉頭,一滴清淚劃落掉在地上,摔碎了。記憶之中,她許少流淚,從來沒有官眷貴族姑娘家寵出的嬌氣。八歲前,她還未進宮,受遍他人欺負,旁人欺她無父,還日日譏笑她與她母親的窮酸氣,那種抵抗的孤傲之氣到如今還不曾褪去過。雖進京後受盡天家厚待,衣食無憂,卻也飽受欺負,外族姊妹兄弟們嘲諷她布衣襤褸,為人清高。極少與她一處玩樂,隻有司馬靖無論何時都護她完全。

阮月整理了身上的衣物,將腹前拽得皺皺巴巴的衣裳捋了平來,下定決心:“不行,今日我定要進宮!”

阿離驚了一驚,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輕聲提醒:“郡主!您忘了嗎?陛下出征前下了禁令的,不可出郡南府!”

阮月探問道:“那二王爺今日可在宮中?”

“想是在的。”

她眼中充斥著不安,問著小丫頭:“阿離,你可願相信我?”

“當然了!”阿離堅定著,丫頭自十歲起,就由司馬靖親自做主,跟隨阮月左右,這些年來,阮月教她讀書識字,習武練兵,對她自是深信不疑。

阮月又接著沉默,直覺使然,戰場定是又出事了:“我要進宮!”

堅定之語一落,阿離便懂了她的意思,定是要讓二王爺代擬聖旨手令,赴沙場助司馬靖。她醫術略懂,雜藥皆識,此去也是能多少助一助他的,最要緊的便是要親眼瞧見他安然才可放心。

阮月拽起阿離的手,吩咐著心中之慮:“阿離,你要留在郡南府中,戰場凶險難料。若我一去難回,你要替我在母親膝前承歡盡孝,皇兄將你賜給了我,自小你便跟著我,母親待你也如己出,故概不會虧待了你,即便我能平安歸來,也定免不了私自出禁令的罪名……”

一語未了,阿離便提裙跪了下來:“郡主,阿離知道您的想法,也知道您的文韜武略不遜於陛下,但兩拳難敵四腿,有人助您豈不更好。奴婢雖說武藝不甚精湛,但也能在危險時刻助您一臂之力,主子,奴婢願同您同赴沙場!”

小丫頭的一段話讓阮月感動不已,心裏暗暗的想,若真能凱旋安然歸來,定要替她尋個好人家,決不能讓她屈就在郡南府待一輩子,她搖搖頭背過身去,不再看她:“阿離,你若隨我去了,那母親由誰保護呢?別人我是一概信不過的,聽話,護好夫人待在此地,哪兒也不許去!這是命令不得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