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咬了咬嘴唇,走至門口,看了看外頭無人,才放心說道,阮月仔細聽來,才將故事捋了平來,那是司馬靖登基的第二年,司馬三十二年,皇帝司馬靖遵先帝遺旨,再加封三公主為平赫夫人,和親衡伽國。
本是喜事,可在這之前,平赫夫人早已心有所屬,那人便是古家之二少爺——古非鑰,那時他剛中甲榜,還並未授官。早在先帝爺駕崩那一年,平赫夫人便早已知道自己是將要去和親的,可她誓死不從,與古非鑰兩人先後私奔了四次,卻都被太皇太後,便是那時的李氏皇後抓回。最後一次,皇後為懲罰她,動用了私刑,不顧先帝護攔,險些拔光了她所有的指甲。
若不是司馬靖母親,當今太後念姐妹情誼,苦苦哀求皇後,三公主怕是早已沒命了,古非鑰為了滿門生計,才鐵下了心,讓三公主安心待嫁,後來新帝登基,他便一家辭官,遷回東都地段,可是卻遇到劫匪,滿門遇害……
阮月滿臉疑惑:“這滿門遇害,怎會有如此巧合?”
“郡主就是聰明,自然不會那麼巧合!這一切,眾人皆說是一場陰謀,可惜這一段,阿離便不得而知……”
“不對不對!”阮月打斷她:“母親不是說,這古非鑰是我父親為官時的年輕舉人嗎,可我父親都已過身好久了,平赫夫人和親才不過五年光陰啊?”
阿離道:“那時正逢新主登基,小郡主您與惠昭夫人入宮受封,後來也鮮少有人提此事,夫人隻知部分,最險的便是和親那日平赫夫人又生自裁之心,夫人本是可以知曉一些的,卻被太皇太後按下了此事,其餘也都是道聽途說聽說罷了,這種皇家私事,誰敢到處傳揚啊!不過,古二公子好像是與平赫夫人年齡差了許多,隻是不知為何會遭人毒手。”
阮月不禁自語:“我覺得古家這事必有蹊蹺……”
“郡主,連陛下都不查了,還是算了吧!對自己無益的!不過阿離有些不明白,為何您忽然對古家如此好奇呢?”
倘若不是有冤,誰願頂著報仇與刺客的身份過日子,阮月不便與這小丫頭解釋分明,回想那刺客潛入軍營,欲殺皇兄之時,可瞧著司馬靖那神情,顯然是認識她的,她又說是為了兄長與平赫夫人報仇,也全不顧解釋,執意要殺人報仇,定是古家之人。
且據司馬靖回京途中,也遮掩著說了些許,言中之意,定是不止一次的刺殺皇兄,中蠱毒那回,也是出自這姑娘手中,故非要查明她身份不可,不然這隱患可大了……
阿離見她不語,腦筋一轉,忽而想到:“我記得那時古家辭官,將下人都譴退了,有些離開了京城,不過古家大總管好像留在京城經營了一家酒樓!”
“你的意思是……”阮月望著她,想著這阿離還真是懂自己,腦筋竟轉的這麼快。
憨傻的丫頭忽然開了竅似的點點頭,推斷道:“主子若是要查,也便隻能在暗中排查了,陛下既不管的事兒,無非是兩種,一種是芝麻大的事情恐費神懶得去管,第二種則是管不了,不如奴婢明日便尋兩套男裝,去外頭的詩會雅集上走一遭,如何?”
“阿離真是深得我心啊!”阮月笑著。
兩人男裝出行,至民間一遊,分明就是以假亂真的翩翩公子爺。出門後不久,天空中忽然落起了大雪,雪花一片片地落在她兩個的頭上身上,兩人沿途不斷向附近的人打聽著早年古管家的酒樓,踏著雪,好久才趕到了那裏。
雖說鄰近城郊,可門前卻是一片繁華,據打聽而知,掌櫃的在黑白兩道都小有名氣,可脾氣卻十分古怪,善四處結交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