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二王爺於城內城外地尋了許久,都未見到阮月的蹤影,他無奈便隻得回宮上報著司馬靖。
“那明日再上南蘇走上一趟吧!”司馬靖突然想到,曾經聽阮月說起過,她有個師父曾住在南蘇的,倘若是出了城在別處,能去的地方便不得而知了。
“皇兄,這樣無異於大海裏撈針,不如直接下詔令吧,傳小郡主回城!”
“朕真是糊塗,一時竟沒想到,這樣,你先帶著官差去四處尋找一番,要讓城中百姓也知道宮內在找人,再畫些畫像打聽打聽!”司馬靖吩咐道,二王爺領了命便出了宮繼而尋找著。
司馬靖一人愣愣的坐在龍椅上,望著四周富麗堂皇的雕欄畫棟,他在空中伸了伸手,又馬上縮了回來,不經意的呢喃著:“難怪自從德賢皇貴妃死後,外祖父總是一人坐在這個位置上,一個人念叨著,他總說這裏太大太冷了。我如今還真是體會到了,真的很冷啊!月兒,快回來吧……”
他拿起桌上的筆,望著阮月贈予自己的香包,寫下了:“別來半歲音書絕,一寸離腸千萬結……”
則鈺心語:司馬二十八年,我十二歲。那日我記得清清楚楚,是登上皇位的第一日。我從未想過我會以這個身份站在這裏。一國之主,這身份何其的沉重,如千斤之鼎壓入肩頭。
在我的記憶中印象最深的便是我的父親,他高大偉岸,好與人為善,府中皆尊他敬他。父親與母親也情深義重,曾是一段佳話。
“清靖寡欲,與物無競。”是我名字的由來,聽聞府中舊人說,父親那時最喜愛的一本書《北史·袁韋修傳》。故便在我的名字中留下了這個“靖”字,那時我還姓許,名靖,字則鈺。
可一場無情的疾病卻奪走了他,那時的我才滿四歲,我的外祖父為當今聖上,不忍母親日日為此流淚,險些將眼睛都哭毀了,才將我們兄妹四人接回了皇宮,從那以後母親便逼著我們兄妹四人改了姓氏。我幼時不懂,直到長大了些才知道母親的用意。
憶極司馬二十二年,真是可怕得很,從前母親總是在德賢皇貴妃處同她的姐妹一齊照看著我們兄妹。可是那一年宮中相傳德賢皇貴妃服毒自盡那日,我正巧偷跑出來,在皇貴妃的花園處玩耍,由於怕皇貴妃管束,我便一聲不吭,無什麼下人知曉。後來我聽到許多腳步聲匆匆往這院子裏頭來,一時慌張,便躲進了櫃子裏。
通過櫥櫃的縫隙透進光來,我親眼看見皇後娘娘,亦是如今的太皇太後,親手將藥給她灌了下去。她掙紮著痛苦著,倒下的一瞬間,仿佛發現了我,可躲在櫃中的我,仍然不敢出一聲。待眾人都走後,我才走了出來,可皇貴妃卻七竅流血的躺在了地上。嚇得我大病了一場,連著幾日高燒都未退下,直到現在,我望著太皇太後,仿佛又像看到了那個觸目驚心的場景一般。
外祖父過世的那一年,我遇見了她——阮月。她在四姨母的院子裏,獨自一人孤傲的舞著劍,那畫麵簡直美極了,與其他的姊妹都有所不同。自小習武的我看得出來,這功底也是練了許多年的。當我走近詢問她的身份時,她眼中竟流露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東西,大概是這種東西,讓我對她越發的好奇。可她竟說要家仆將我打了出去,我望著她,真是覺著有趣極了。
當母親拉著我的手告訴我她的身份時,我才想起,從前最嚴厲的護衛軍鎮國二公主二姨母曾抱著過一個女娃兒來過宮中,我也曾見過的。後來我層層推倒才知道德賢皇貴妃是她的親外祖母,我也一直瞞著她關於德賢皇貴妃的真正死因。
月兒始終在引著我去清查阮大人的死因,我也早已知道,這一切的一切,李家都在其中有著重要的身份。可李家上有太皇太後撐著,下有群臣扶持,可不易輕易鏟除。何況,立後之前,母親一番話,徹底讓我對李家產生了嫌隙,她說李老將軍在先帝在世時,盡忠盡責,對先帝的各種決策都無有不依的。自我登基稱帝之後,他屢屢聯合朝中官員,將我所下的聖旨決策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