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心思亂的無話形容,走在司馬靖前頭一言不發,他細聲在後頭吩咐小允子與下人隔遠一些,直至臨近宮門口,司馬靖才拉住了她:“月兒……”
她狐疑轉身,眉頭緊皺,司馬靖將她頭上的落葉拂去,說道:“貴妃有整個太醫院照顧著,何勞你日日都來瞧她,再累著了自己,朕豈不憂心。”
阮月勉然強顏歡笑,深深吸了口氣:“皇兄不必憂心,如今添了皇子,該是高興才是,想來月兒從前同您說的善待良人,您也是做到了的,隻是月兒心中有一疑問,不知此時可問否?”
司馬靖瞧了瞧四周,反而笑道:“今日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小允子他們都在遠處,這兒隻有你我,有什麼是問不得呢?”
“您可有過過錯?”
司馬靖被她直言不諱愣住了,自他坐上這皇位以來,四周眾人便打著為他好的旗子開始了不斷的阿諛奉承,極少有阮月這樣敢言之人,他想了一想:“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若有朝一日,您身畔親信犯下禍國殃民之罪,您當如何?”阮月堅定的眼神望向司馬靖,雙目炯炯有神,好似銀勾般反射出光芒。
莫不是月兒查到了與陷害阮父之人?司馬靖答應過她,若是真有這麼一日,他定當按律法處置,王子犯法皆與庶民同罪,何況阮月用了“禍國殃民”如此嚴重字眼,更是無法姑息縱容,他喉結上下動了一動,聲音誠懇有力:“殺!”
阮月笑了一笑,仿佛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這璀璨鏗鏘話語,終燃起了她對眼前之人,那丟失已久的信任,她漸漸走近他,將臉兒埋進他胸口,細聲說道:“月兒心如磐石,不可移也!”
司馬靖笑著撫了撫她後背飄散的頭發,寵溺提醒道:“月兒可是又沒規矩了。”
待阮月回到郡南府中已是黃昏時刻,她有些乏了,將桃雅阿離遣退了去,換了身素淨衣裳便前往祠堂之處,自己燃起了燭火,跪與阮父靈位之前,手指在蒲團前頭畫著些什麼。
直至燭火漸然燃盡了去,忽然外頭一陣刀光劍影搖曳了燭光,阮月警醒迅速起身將佩劍拔出,站於暗處。
“誰?”外頭傳來白逸之聲音。
那黑衣人身形六尺,劍法奇特卻遊刃有餘,她拚命刺向宗祠牌位之處,阮月為護父親靈位,忽然現身與她打鬥,白逸之聽聞雙劍相擊之聲,才速速趕了進來,
三人打鬥不止,阮月每每手下留情,不肯傷她分毫,黑衣人卻招招致命,心狠手辣,她怒嗔一句:“二人與我同鬥是何本事,若有能耐,單打獨鬥豈能讓你們占了上風。”
白逸之忽而眼神一轉,擋在了兩人中間:“好啊,小師妹先請!”
“巧合我意!”正當她將劍兒刺向之時,白逸之一個輕功踏上梁去,正正點中她穴位,黑衣人栽頭倒下了身去。
白逸之喚道阮月,要她命人將這刺客綁了起來再行解穴,好問道來曆,阮月卻是知曉,除了古家那位,恐不會再有誰行刺了。
不出半盞茶功夫,被五花大捆於椅子上的刺客漸漸蘇醒了過來,臉上麵紗也早已被扯了去,她譏笑幾聲:“好手段,果然是生前夫人疼愛的孩子,竟用如此下作手法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