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紛紛布滿了城隍廟四周,裏頭被困著的像肉粽子一般的老者略有掙紮幾分,繩索卻紋絲未動,嘴裏緊緊塞著布條悠悠發出:“嗚嗚……嗚……”
阮月急忙趕了來,望著眼前二人的怪誕之笑,不禁心中生疑,也聽不得他們再說些什麼,便隻身進去。
老者一見有人進來,眼中分明愣了一愣,立時認出了阮月乃求見之人,往日都是以男裝想見的,竟是個女娃兒,他更是氣兒不斷湧上心頭,求見無門何必使這種卑劣不堪的手段。
阮月見古家大掌櫃的被困於此處才恍然明白了白逸之與唐潯韞兩人行徑,她速速將人鬆了繩索,給扶了起來:“您沒事兒吧?”
那古家大掌櫃的麵色顯然怒不可遏,滿麵通紅:“老夫瞧著你也不是無禮之人,怎麼行徑如此下作,竟命人將我從家裏綁了來!”
阮月皺著眉頭
唐潯韞聽聞阮月這話,覺著欣喜萬分,什麼也顧不得了,一味地點頭大笑,可眼淚又不爭氣地落了下來,畢竟姐姐是她在世上唯一的希望與依靠了。
阮月將唐潯韞帶回了郡南府中,還命桃雅親自照料著她,興許是平日裏待人都疑心過甚,故當她麵對著這個突如其來,言語怪異的妹妹,反而覺著有絲絲親切之感。
倘若她所說為真,有前世今生這說法,那麼自己與她定然是有聯係的,且感情匪淺。
她將妹妹帶入郡南府中拜見了母親以後,便妥當安置在了府中,阮月便想著寫了拜貼入宮去請顧太醫入府瞧上一瞧。
這秋日漸然襲來,阮月掖了掖脖頸處的披風,進宮一一拜見了太後,皇後等人,在靜貴妃的黛安殿處與她瞧了孩子,正預備著說話,偏司馬靖聽聞她常常至黛安殿處相見貴妃,便每每得了閑兒便來坐一坐,也為瞧瞧孩子,今日趕巧碰上阮月在此。
“皇兄既來探望娘娘,那月兒便先回去了,”阮月急忙起身行禮欲離去,
兩人話都不曾說過一句,便被告退擾亂了心思,司馬靖心中想念未曾排解,盯著阮月許久才勉然點頭,瞧著她背影悠悠遠去,仿佛心事重重,卻向貴妃道:“月兒近來有些古怪。”
“陛下何出此言?”
“朕也說不上來,隻覺哪兒有些不對……”司馬靖轉過了話題,與靜貴妃稍稍坐了片刻,便離去。
“唉……”黛安殿處又重歸冷清氣息,不遙望著主子失落神情,上前來提醒了一番:“娘娘,陛下如今來的勤了,不然,那事兒便罷手吧,倘若招來了災禍,得不償失的……”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月兒如此真心待我,我近水樓台,豈能白白錯失了這時機!”靜貴妃心中早已有了成算,暗下決心在宮內探尋著梁拓犯罪之證。
郡南府中,阮月無有心思玩鬧,便早早地回了房去,顧太醫與唐潯韞瞧了病後,她也歇下了,直到夜半的貓兒凶惡吼出了聲,唐潯韞才驚醒,望著四周漆黑一片,她恐懼極了,才想著前往阮月房中好與她說說話。
雖是夜半,可外頭守著的家仆也有不少,她憑著從前看的書籍及其他,細細思考了此處究竟是何年代,卻無法考究,無一有用之處。
阮月的房中徹夜不熄燭火乃是郡南府眾人都知曉的,可潯韞不知,便上前叩門,誰知阿離悄聲從後頭而來。
“唐姑娘,主子歇下了,您若有事,明日再來吧。”
唐潯韞趕緊拉著阿離坐在了一旁的門廊上頭,問道:“現在幾點了?不對,現在是什麼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