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工作的第二十個日程。距離我完成提取純粹能量用於淨者消耗之後,恰好過去了藍星的兩個星期。隻是和藍星上的算法差之甚遠,並不是同樣的三百三十六個小時。
動亂就是從今天開始的。
今天……啊,又習慣性說錯了。黃星上同樣沒有“天”的概念,隻有在工作方麵的“日程”,而每一個日程也隻是取決於工作的進度――至於我定下的四十六個日程也隻是相對於定下的企劃而言的。
真要算起來,還是比藍星上的日子長得多的。
那麼就從“這個日程”還是說起吧。
我的研究幾乎可以說是黃星的一次科技爆炸式發展了。僅僅是十四個日程,就完成了“擬造規則”的量產和簡單規則的“製造”。還留在實驗室的框先生和商先生對此已經從驚歎到昏迷再到無感了。
說點題外話,我偶爾瞥見他們倆獨處的時候似乎動作親密得有點超過友誼了……
咳。
在簡單規則的製造方麵,上個日程裏完成的新式屏障可謂是全新的突破了。原來的屏障係統是利用衛星上的規則投射器,在輸入能量之後“投影”出來的,這也就是黃星還需要那七顆老舊的衛星構建屏障的原因。
而新構造的屏障係統就可以脫離這樣環繞在黃星周圍的衛星了。甚至於隻需要在地上放上規則投射器就足夠了――這麼一來也能省下許多檢查人員的額外資源分配了,我想那些代表大會會欣然接受的。
當然,要推行新的屏障還需要開很多很多的會議,這需要的日程就不是我考慮的了。我隻是造出了微型屏障機,帶在身上而已。
這十四個日程裏一直進行的事情,除了研究,還有一件。
我幾乎把所有淨者都強化了一遍。
這是瞞著上頭進行的――說來也可笑,明明實驗室裏的眼線多得好像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把我的實驗室打掃一遍,但是我仍然在他們眼皮底下做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利用的是“研究淨者在長期處於高規則波動的環境中對身體機能的影響”這個課題。強化原本就需要先掃描一遍強化對象的屬性,在那些檢察員眼裏倒是十分正常。
至於強化消耗的能量又從何而來呢?
這個問題就需要再涉及到我最開始扯的謊了。強化規則並非一定消耗“純粹能量”,複當中的能量一樣可以使用。我僅僅是為了給黑絲汀送去純粹能量,才將儀器的能源入口設置成隻能輸入純粹能量的。
淨者恢複公民權利之後得到的“複”可不能浪費掉啊。
真感覺自己撒了個世紀大謊呢……
隻不過,上個日程將最後一批淨者送去強化之後,我倒是沒有料想到今個日程的情況。
是的,我之所以呆在實驗室裏可以不用全心研究,而胡思亂想以致無聊得隻能把這十四個日程裏發生的事情全講一遍的原因,就是實驗停了。
暫停實驗的原因也十分簡單。
我的手下全部……曠工了。
剩下我,和那些老實上班的檢察員在實驗室裏大眼瞪小眼了。
你們這曠工的手段倒是和把我選上會長的時候一樣淩厲啊!
以前那恭恭敬敬喊我“會長大人”的態度哪去了?哪去了?
這時檢查員湊上前來,倒是一如既往的臉色冷漠,不像是要和我搭話的樣子。我好奇,但也沒發問。
於是一副規則鐐銬扣在我的手腕上。
哈?
這是逮捕我的意思嗎?
終於敗露了嗎?!
我好奇,打量起眼前這檢察員,才注意到她的胸前別著一件工藝精細的胸針。那是我們淨者學會的標誌,被擎先生拿去做黨派的徽章了。
自己人?還是說有人叛變了?
不對……明明圖謀叛變的是我們這邊嘛!
我還在百思不得其解,這位檢察員的呼出的氣息拍打到我的胸襟,我才發現她倒是貼得極近。
停下!黃逍遙!這種時候禁止胡思亂想!
這位檢察員的語氣同表情一樣冷淡,聲音倒還輕柔好聽:“QZ003號執行員,你的事務涉嫌幹擾‘新黨’,請隨我們走一趟。”
走一趟?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呢……
看在她聲音好聽的份上,我選擇了順從,被送到捐獻站之中一塊看得出是臨時開辟的監獄。用的還是我新建的規則屏障係統――不過是反向的,內部的感知不能傳到外部去。
其實就這位檢察員小姐透露的信息也足夠多了。她稱呼我的時候用的並不是那條冗長的數字編號,而是執行員的代號;另外她也自稱是“新黨”的一員。我大約能猜出這是擎先生的意思,但是我不明白理由。
難不成是恩將仇報的狗血橋段要開始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條通訊申請撥到了我的儀表上。我試圖接通,卻發現信號被屏障攔住了――外麵的能進來,裏麵的出不去,大約就是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