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小姐會那麼好心幫苗家?”苗匡雙手交疊著放在拐杖的虎頭上,肩膀未因年老而垮下,尚能看出年輕時候的氣勢。
扶桑端著遲到的茶水,輕嗅氣味,是上好的碧螺春,她抿了一口,搖頭道:“不會。”
聞言,隨行保護且看著扶桑的徐征心裏一急,與之前商量的不同。
扶桑拿著茶蓋擺擺手,示意徐征稍安勿躁。
苗匡將她的行徑看在眼裏,看懂了她是端著架子等苗家示弱,“既然不會,來此又是何意?”
“有句話說得沒錯——別跟錢過不去。”扶桑像是來喝茶的,一心沉醉在喝茶上,擠一下出一句話。
“曲大小姐喜歡,走的時候讓人將這盒碧螺春取來送你。”
“好啊,味道不錯。”
苗懷柔腦袋上還纏著繃帶,見著扶桑小人得誌的樣子,很是不喜。不過三日功夫,曲垣把這麼要緊的事就交給這個煞星了,是她過於小瞧曲扶桑了,總以為她有點本事,但不足為懼,才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摔得頭破血流。
“曲扶桑,你何必惺惺作態,”
“談談正事吧。”扶桑終於放下玉色瑩瑩的茶杯,眉目嚴肅起來,“毒殺宜宣世子,意圖栽贓給我的是你們吧?”
廳內無人作答,殺害世子的罪名苗家還不敢輕易認。
“不作聲我就當你們默認了。”扶桑目光巡視一番,心裏冷笑,道出真正讓人忌憚的消息,“賣那株鉤吻草的藥農落到戰王手裏了,一旦他知道自己賣出去的鉤吻草毒死了宜宣世子,會立刻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戰王。”
苗匡不悅的看向兩個辦事不利的兒子,兩人俱是低頭無言。
自家兒子辦事不利留下的爛攤子,苗匡隻得認命善後,“多謝曲大小姐通風報信,餘下的我會處置。”
“老爺子,有處置的時間,我今日就不會過來了。”扶桑看向不知認錯,毫無悔意的苗懷柔,目光鎖定在她身上,“藥農在壽宴那日就被找到了,三日時間京畿司能查到何種地步,不必我一個剛入京的人多言。”
苗匡沉思許久,問道:“你父親作何打算?”
“來的人是我,”扶桑強調。
兩家人剛鬧了個不愉快,扶桑是牽扯其中,幾乎是結仇了,偏生安排扶桑全權處理苗家的事,足以見曲垣想摘幹淨的決心是多堅決。
“苗家摘不幹淨,他就休妻?”苗懷祥氣憤道。
苗懷柔霎時愣住,手腳冰涼,瞬間感覺一張網把她包裹在其中,掙開一層,外頭又是一張更大的網。
從壽宴那日,她計劃著除掉曲扶桑開始,往後走的每一步全報應在她身上和苗家身上,就像是挖好了陷阱等著苗家人往下跳。這時候苗懷柔突然反應過來,壽宴當晚的設計,根本不是為了除掉她,而是布好了局等著她以死明誌,她頭破血流換來的是一個苗家傷筋動骨的結局。
“爹,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不可輕信。”苗懷柔眼角眉梢間全是冷意,眼中露出識破敵人計劃的挑釁,“宜宣世子是死在曲府,府內所有人都有嫌疑,苗家買了鉤吻草,不代表藥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