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事成了。”穿著黑色飛鷹服的黎邑走進驗屍房,見裏麵氣氛安靜,自家主子一言難盡地注視著站在木架前洗手的女子,銅盆裏的水染得通紅,他再往木床上看——屍體已經剖完了。
扶桑拿著葫蘆瓢舀水衝了幾次手,把血色衝洗幹淨,慢條斯理的掏出手絹擦拭水漬,轉身明知故問道:“苗家送人過來了?誰啊?”
“苗懷祥。”黎邑答。
“戰王不去會會?”扶桑望向坐在椅子上未動的人,見他穩如泰山,扶桑心下了然,直言道破他的用意,“走到這一步,戰王還打算跟我討價還價?”
“曲大小姐也說了,各取所需。”雲暮停不要臉的過河拆橋,且拿著過橋的木板在對麵衝人叫囂,“本王承認你有幾分能耐,但天時、地利,人和,你沒占全,這陣東風本王若不送你,你的結局——兩家反撲。”
氣氛瞬息轉變,空氣裏似乎有火花“劈裏啪啦”的閃爍,炸開,站在一觸即發。
扶桑擦手的動作重了些,把手背擦到泛紅,但她嘴角上揚,一抹淺淡的笑意噙在嘴角,笑意不達眼底,那雙眼睛靜得如荒原,空氣中的火花落了點火星子下去,火勢瞬間燎原。
“即便我同意,戰王敢用嗎?”扶桑的怒火無聲的在燒,但她整個人是理智沉著的,除了從氣場上覺出一兩分外,她幾乎沒有露出生氣的神色。
“什麼是本王不敢的。”雲暮停站起身,迎著那道目光望回去,像是在對峙僵持鬥著什麼?
“行。”扶桑拎起手絹一角輕輕一抖,把手絹疊起收好,“現在可以借那陣東風了嗎?”
苗家親自把人送到京畿司門口,卻沒有承認任何罪名,隻是聲稱有關於宜宣世子被害一事的線索告知,在明白扶桑有備而來要收苗家一條命後,他們以極快的速度想好了對應之策。因此苗懷祥進入京畿司如逛酒樓茶館,信心滿滿。
見到扶桑和雲暮停在一起,苗懷祥挑釁的衝扶桑笑,走到她麵前壓低聲音,咬牙狠聲威脅,“曲扶桑,你給我等著,等我出去,有你好受的。”
“出去?”扶桑眼神輕蔑,厭惡地往後退了一步,揚唇輕笑,自信且蔑視的望向苗懷祥,笑道:“你出不去的。”
苗家不信任她,狡兔三窟,而但凡苗家不按照她說的辦,除非那個人幹淨無辜,否則她就有辦法把送進京畿司的壞人一個個扣死在裏頭!
苗家千防萬防,不肯認下毒殺宜宣世子的罪,卻不曾想過她要的更多。
“多虧你挑了個好地方,我才能有機會出去。”苗懷祥全然不當回事。
“正因為是京畿司,苗家才把你送進來。”
扶桑仰頭打量眼下身處的地方,一磚一瓦透著嚴謹與莊重,分明黑黝黝的建築,偏生這裏有光常年不歇的照進來。
“我猜猜苗家的打算,宜宣世子這件事你參與得不多,能查到的就是無關緊要的事,你再把鉤吻草的事撇開,京畿司查不到證據你就會被無罪釋放。”扶桑慢條斯理的說著,隨即一笑,眼神逐漸有了狠勁,“我要的是殺害宜宣世子的‘凶手’,你們給了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