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忙碌,抓到人直接送到京兆府,府尹連夜審訊,問出了當年的真相,陶氏與協助她的侍女,以及當年那個背叛主子的嬤嬤罪證確鑿。
扶桑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走出京兆府,壓在身上的責任如冰塊遇到了赤陽,融化成了水消失在她肩頭,落得一身輕鬆。
她抬頭望著那輪剛出來的赤陽,冬日清晨的光芒柔和,它慢慢爬過建築露出了容貌,陽光照在她身上,輕輕柔柔,很是舒服。
光照進來的時候,黑暗會消退。
扶桑長舒一口氣,繃著的弦終於送了些許。
“大仇得報是件高興的事。”雲暮停的大掌落在服飾後腦勺,似長輩般揉了揉她的腦袋,陪著折騰了一夜,他眼中不見疲憊,麵向陽光勾了下唇角。
“弄亂我頭發了。”扶桑偏開腦袋,躲掉那隻亂動的手,臉上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情緒起伏。
“你知道自己像什麼嗎?”雲暮停突然正色道,待扶桑望向他,他才賣關子的往下說:“水。燒開的時候才看得出動靜,其他時候流淌也好,靜置也罷,沒有變化。”
扶桑眨眨眼,麵上依舊波瀾不驚,卻是難得開口跟雲暮停多說了幾句話與自己有關的話,以示心情不錯。
扶桑一步步走向門前停靠的馬車,“我見過太多死亡,也見過太多死者家屬麵對生死的態度,這一行看過最多的真實——是人性。”
人性在生死麵前最容易暴露出它的醜陋,見識過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習慣了波瀾不驚的平淡。
難得氣氛比較好,雲暮停正想深挖下這位美人兒的包裹嚴實的內心,可惜天時地利他都沒占。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勢頭強勁,雲暮停一手推開跟在旁邊的黎邑,一手攬住扶桑的肩膀往馬車躲。
箭矢射到府衙門口的鳴冤鼓的架子上,力道之猛刺穿架子的木頭,鳴冤鼓支點不穩倒地,箭矢刺進了牆裏。
兩人蹲在車軲轆旁,扶桑正想探頭看下情況,雲暮停的手按住她的腦袋,冷凝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沒完,待著。”
扶桑怕死的把探出去點的腦袋縮回來,“你得罪誰了?”
光天化日對皇子行凶四,膽子很大啊。
“你得罪的人少?”雲暮停跟躲在石獅子後的黎邑打了個手勢,目光如刃,耳聽八方,聲音卻染著笑意。
“我得罪的人裏有這本事,早死八百回了。”扶桑意外的篤定,她得罪人前調查過能碰才行動,刺殺水準如此高,鐵定是衝著旁邊這人來的。
箭矢如雨般落下,射在馬車周圍,馬車搖晃,哢的碎裂聲響了幾次,似乎再來幾箭就會裂開。
京兆府衙的衙役差距襲擊,拿著武器衝出來,衝在前頭的人剛踏出門,來不及反應就被不知從何處射出的箭射中倒地,後續的人陸續中招,衙役開始躲避。
“看來該輪到我收網了。”雲暮停露出個嗜血的微笑,拍拍扶桑的腦袋,叮囑道:“大仵作,兵分兩路,黎邑會保護你離開。”
“你確定他們不會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