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楓淩就在那個小山上坐了一夜,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辭行報仇這是對的,可是對於柳小姐的情誼而言,這卻似乎又是錯的。他越想越亂,心裏直接絞成了一團亂麻。
不知不覺天已放亮,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起身走回了房間。
正院中的柳言信也是起了個大早,他又恢複了往日的氣色。昨晚上深受打擊後他雖然一度萎靡不振,覺得柳家這回算是完了。
但是在得知這次生意最終有驚無險絲毫未有損失後,他一陣狂喜,精神瞬時就好了起來,甚至於昨晚一晚上都興奮地沒睡著覺。
今早他正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在樹林中散步。這時他看見嶽楓淩和昨晚那個黑臉大漢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那隻白色的鳥。
“嶽賢侄。”柳言信心情一陣激動,“請受老夫一拜!”說著居然就要拜了下去。他深深地知道,若不是嶽楓淩的幫助,這次不但是柳家生意破敗,恐怕就連一對兒女的性命也未必能保住。
“伯父,使不得!”嶽楓淩趕緊上前,緊緊地把柳言信攙扶住,“賢侄的命都是伯父救回來的,理當盡力那是義不容辭。”
“賢侄啊,你這回可是救了伯父的全家性命啊!真不知該如何謝你啊?”說到這裏一臉誠懇。
“這個……其實……侄兒今天……”嶽楓淩本來是來向柳言信辭行的,但是這種情況下他覺得實在是難以開口。
“柳前輩,在下是嶽先生的朋友,我們今天是來向前輩辭行的!”看此情況,虎嘯風趕緊拱手說道。
“賢侄!這……”柳言信大吃一驚,雙眼緊緊地看著嶽楓淩問道。
嶽楓淩黯然點了點頭:“是的伯父,請你……”
“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嶽賢侄如此人物如何會安心一隅。也罷!既然賢侄誌在四方,老夫也不能強留。”柳言信居然有此豁達的一麵,這是嶽楓淩以前所沒想到的。
“生意場上風雲變化,賢侄走後伯父還要務必小心!”嶽楓淩囑托道。
“這個賢侄放心,老夫摸爬滾打幾十年。”說著柳言信突然又有幾分不舍“隻是少了賢侄,就如同失去一條臂膀。
哎!我說這些做什麼,賢侄去後一定處處小心,記住,柳家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敞開,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
“侄兒記下了,隻要有機會侄兒一定會來看望伯父。”嶽楓淩突然有些動情了,眼角開始有些濕潤。
“賢侄不必在意,大丈夫理應誌在四方。不知賢侄何時動身,莫若吃了午飯再走,也好讓老夫全家為你送行!”
“伯父心意侄兒心領,隻是侄兒大仇未報,去心似箭,還請伯父多多海涵!”
“也罷!快去把少主和小姐來給嶽先生送行。”柳言信衝傭人命令道。
傭人馬上跑了出去,片刻後柳誌桓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嶽先生,你……”柳誌桓突然眼含熱淚說不出話來。
“桓兒,你嶽大哥身負血海深仇,如今功力有成,自當要去報仇雪恥。你哭哭啼啼有失男兒風範!”柳言信說道,“咦!如煙怎麼沒來?”
“老爺,老爺,小的找遍了附近的去處,沒見小姐的影兒。”剛才的傭人一邊喊著跑了過來。
此時的嶽楓淩卻是心裏難受至極,矛盾無比。他既想能再柳如煙一麵,可又怕撿了徒增傷心。
“侄兒告辭!”嶽楓淩一狠心,掉頭就走。身後的柳言信父子,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送了出來。
剛出大門,嶽楓淩才看見門口已是人群紛紛,原來是賬房的周掌櫃領著一班夥計,正在等著給嶽楓淩送行。
嶽楓淩又是一陣激動,覺得眼淚已經開始打轉。他強忍心中的激動,朝眾人長長一揖,轉身走了開去……
嶽楓淩一行,徑直向南走了出去。他們並沒有使用禦風術,雖然不得不離開,但是嶽楓淩心裏也是萬分不舍。似乎是走了很久,他們才走出了十多裏地。嶽楓淩忍不住又回頭向柳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嶽大哥!”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柳如煙追了過來。
這正是嶽楓淩迫切想見到的人,當然同時也是不敢見的人。
“啊?柳小姐,你……”嶽楓淩心神一陣激蕩,同時他突然意識到其實依他火性功法的修為本來應該早就發現柳如煙的,然而心神的不寧卻使自己的靈敏性大大降低了。
“哈哈哈哈!”虎嘯風突然笑了起來,“人家‘嶽大哥’都叫上了,兄弟你還‘柳小姐’!”說著朝柳如煙肩上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