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從前。
自己可以在任何人麵前狂妄的可以,可偏偏就在樓澈眼前,怎麼也無法囂張得起來。
他不會壓製她,甚至會縱容著她的張狂跋扈,時常將她當成一個喜歡玩鬧折騰的孩子,就算當她不小心惹到他時,也會抬手輕輕摸一摸她的頭發,算是原諒媲。
因為這樣的疼寵與溫柔的縱容,她終究在他麵前習慣了收斂,人總是會被感染,亦也總會在某一個特殊的人麵前變的很乖很乖丫。
而這個特殊的人,恐怕也真真僅有樓澈而己。
“三年前的大婚之夜,我被西嶽王後伊力種了蠱,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和思想,所以洞房時發生的那件事,並非出自我的意願。”
“不知道這樣說,你會不會相信,但是澈哥哥,你應該知道,我傷害誰,也不會去傷害澈哥哥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對我那樣好,我怎麼會那樣對你。三月赤籮的藥性也許你比我還要了解……因為,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你竟懂了醫術……”
發現樓澈一直在靜靜聽著,沒有異議也沒有其他表情,顏紅葉蹙了蹙秀眉,小心看著他。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的解釋究竟有沒有用處。
有些傷痕不是一兩句對不起和解釋就能消磨得去的。
何況,她不知道,樓澈是否已經清楚那件事情的事出尾末,因為他似乎清楚她靈魂的來去,更也知道她忘記了過去的記憶,甚至知道她被三月赤籮控製。
可若是如果這一切他都已然清楚,又為什麼明明在淡笑著看她,卻讓她覺得根本沒有任何代表原諒的感覺存在。
“澈哥哥……”每一次這樣叫他的名字,她總會覺得心裏恢複了以往的溫暖。
努力壓抑住心裏的一絲懊悔,盡管明明知道那夜不是自己能控製,可終究也是在自己的手上發生,她有些忐忑,因為時別三年,她不了解這三年間發生了多少事情,不了解那夜的大火和那一對被稱做他們兩人屍體的晃子,也不了解樓澈明明沒有死,又為什麼要從此消失,不做太子,而在暗處送著九皇子登上了皇位,而他,卻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做著他的地下皇帝,指點蜀沐國的一切。
為了什麼?偏偏要走這樣極端的路?
又為了什麼,守在緇祁皇朝三年之久,就真的,僅是為了能將她帶回來嗎?
可是時機不對,他又怎會知道她有一天會出現在勝州城,又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她記得那時她第一次進蜀沐國的皇宮,宛然一副江湖人的打扮,火紅的衣裳惹著宮中女眷頻頻皺眉,卻隻有那時還身為皇子的樓澈靜靜靠在樹旁,雙臂抱胸,對她笑的溫柔繾綣。
“葉兒,留在宮裏陪陪我。”
那時,他這樣輕聲說著,然後握著她的手,稱說她的手很涼,非要替她暖著。
顏紅葉不由自主的失了神,緩緩抬手,輕撫向領口裏鎖骨處的那塊紅葉胎跡的地方。
有些問題她無法問得出口,她知道,自己這三年間的空白,世界裏全是赫連玨的身影,這三年的空白完全是對於樓澈的,她沒有資格去問他這些年過的好不好,也沒有資格問太多關於樓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