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未動,亦沒有躲開,黑眸注視著花遲眼中殺意的裂縫之下,所隱藏的恐懼。
仿佛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又仿佛眼前的是最親的人。
仿佛眼前的人要殺的不是自己,他彎唇,意味深長的凝著花遲眼裏漸漸血紅的光芒:“父皇二十年前並沒有死,他被七哥易容,守護在拓跋玉靈身邊近二十年。”
花遲眼中紅光更盛,久未躥起的心魔因眼前不敢置信的打擊而漸漸回籠,滿頭黑發在腦手妖野的飛舞,凶狠的咬牙怒吼:“你騙我!!!”
十三不動,定定的看著他眼裏漸漸發狂的怒火,忽爾笑了:“花遲,你果真不知拓跋玉靈的死因?”
“我告訴你。”他笑,聲音輕輕的,因為頸間的壓力而微微暗啞,卻依然字字清晰,明明放輕著聲音,可在花遲的耳裏聽到,卻是震耳欲聾。
“人之所以恨,皆是原自於愛。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有愛才會有恨,拓跋玉靈恨了二十幾年,可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不知是在什麼時候早已愛上父皇,因為愛,她才不會原諒,因為愛,她才寧願被蒙蔽了雙眼,近二十年不肯去仔細探究身邊的人究竟是誰,是真還是假,因為她一直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害怕麵對事實,所以寧可被蒙蔽了雙眼和心。”
“在七哥三十歲壽辰的那天……”
“也是你花遲三十歲壽辰的那一天。”十三勾唇,靜靜說道:“你強行擄走蘇瞳和她的女兒,七哥亦是在那一天,前來密林問忘魂赤蛇的解禁方法,他沒有得到答案,卻在那天給了拓跋玉靈與父皇一個了斷。”
“當她發現心底被按下去的秘密被揭發出來的時候,當她再一次親眼看見那個她一個欺騙著自己,告訴自己,已經死了的淩詢時,愛恨交織,心裂成魔,她不肯原諒,更不肯接受事實,親手……”
頸間的痛楚越來越深,十三臉色微微泛白,卻依然沒有掙紮,淡看著眼前眼中洶湧著血光的紅衣之人,或者,是魔鬼。
“親手挖出了他的心。”
“父皇屍體裏的心髒位置,是空的。”
花遲手下力道驟然減輕,仿佛為了確
定他真的沒有騙自己,紅著眼飛身而起,飛到那兩座水晶棺一旁,待看到那具男屍胸口凹進去的一塊時,眼裏是近乎崩潰的血光。
十三一邊輕輕揉著脖子,一邊轉身看著他懸在半空,盯著兩座水晶棺不放,驟然蔓延冰冷的絕殺之氣。
沉默了許久,十三低頭輕歎:“七哥很早以前就想讓你知道一件事,想必你也一直不願去相信,當初他身負重傷,被莫氏兄弟偷偷帶走,在罌粟花汁裏泡了三年,才勉強得以續命,但卻依然命不久矣。”
“那時我們所有人都在想辦法,甚至求你幫七哥換一半的血,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你應該知道,唯一能讓他到現在還活著的理由,就是還有另一個人替他換了血……你說,這個人會是誰?”大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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