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回攏手掌,飛舞的刀片立刻在他掌中重聚成厚重匕首,這是佑守在瞬間能想到的唯一防禦手段。森冷長刀出鞘,寒光斜斜掠過匕首,火花迸濺。
那厚重如鐵棍的匕首在蠍尾切下沒有撐過半秒鍾即一分為二,但到底給佑守爭取到了時間,他身子幾乎貼地,刀光自他胸口掠過,直接在風中切開一道裂口,重重劈進牆壁中。仍有餘力傳遞到佑守身上,將他整個人砸到了落地窗之前。
堅硬的防彈玻璃霎那間被撞成碎片,佑守衝出了客廳之外。此時南宮天一套完整居合拔刀術完成,蠍尾切刀刃之上沾染點點鮮血,被輕振振開,利刃回鞘。南宮天緩緩吐出一口氣,將高度藏魂解除,從被佑守撞碎的出口處快步走出去。南宮然著實鬆了一口氣,跟了出去。
佑守已經不在客廳前門台階處,而是站在了院子裏。他的反應讓自己沒有在南宮天的淩厲一擊下受重傷,但是胸前衣服上一道長長的裂口仍然透著透著殘餘的凶悍,令他暗感心悸,握刀的南宮天和赤手空拳狀態簡直是兩個危險級別的人物。佑守按按自己的傷口,饒是他肌肉組織複製生長,刀刃仍幾乎擦過他的骨頭,創口鮮血淋漓。
佑守將手上血液和半截匕首一同彈到雪地裏,對追出來的南宮天拱拱手笑道:“好霸道的一刀,在下服氣了。”
南宮天持刀在腰側,他對剛才施展的一擊沒有取得實質性效果顯然是不太滿意的,可是這佑守實力他得承認,即便他將高度藏魂開啟,也隻能在其倉促間製造一道淺淺傷口,陰影中人量少而質精,傳聞每一人都狠辣無比,這道傷口在生死之戰中什麼都算不上。他冷哼一聲:“閣下過謙了。”
“不過我不是喜歡服軟的人,”佑守話鋒一轉,“剛才南宮家主施展居合之勢時開啟了高度藏魂以凝骨,可是真的?”
南宮天麵容上一抹不自然,不過他還沒到不能承認的地步,便冷冷道:“你的眼力不錯,剛才的確開啟了雙臂,而且在接閣下重拳時也曾開啟。”
佑守臉上劃過一陣滿意的笑容:“如此,那我今天便不虛此行了。”
南宮天譏諷道:“閣下以為自己現在走得了嗎?”他左手將蠍尾切緩緩握緊,連他自己都得承認這種感覺,握刀之時對赤手之時的那種超越感,讓他殺心越加濃烈,今天不將佑守留在這裏,真的是不甘心哪。
佑守卻搖搖頭:“見識到高度藏魂之力,可以說我的目的完成的差不多了,可惜它還沒有強到足以嚇倒我的地步,就不煩南宮家主招待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他笑著看南宮天。
南宮天皺緊眉頭:“請求可以作為你的遺言。”
“別這麼早下結論。”佑守笑道,他指指南宮天腰側,“我對南宮家這把刀挺感興趣的,南宮家主可否把它贈給我?”
在一旁靜靜聽著的南宮然不由訝異,隻覺得這殺手的腦子出了問題,現在已經是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境地,居然索要對手的武器?若你是勝者還另當他算,可是現在明明是自己的胸口在淌血啊。
相比起她的驚訝,南宮天倒是憤怒更多一點,當對一個人的殺心和厭惡疊加時,那種恨不得將其劈成兩半的情緒幾乎讓他立刻拔刀。
“看起來南宮家主不太願意啊,也難怪,這把刀太貴重了,”佑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可是它如果跟一條命比起來,誰比較貴重一點呢?”
“還請南宮家主做個選擇。”他低聲道,抬起手掌拍了拍。南宮然聽到了車門開啟關閉的聲音,目光透過重重雪幕看去,她立刻呆住了——黑色轎車前,剛才還奄奄一息的老管家站在門邊,懷中抱著惶恐的小雅,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側——那匕首居然和佑守方才拿的一模一樣!
“管家——”南宮然失聲喊道,下意識跑下台階,被佑守誇張的手勢攔在原地。
“小姐請不要衝動,這家夥現在腦子不太清醒,手也不穩的。”佑守指指自己的頭。
“父親——”南宮然看向南宮天,聲音已帶了哭腔。
南宮天擺擺手示意女兒不要激動,深沉目光盯在老管家身上,他不相信跟隨了自己數十年的人會是別人安插的眼線,老管家剛才的奄奄一息是真的,即使現在站起來了,身子也仍然在劇烈顫抖。
“閣下手段真是多啊。”他冷聲道。
“一點不入眼的小手段而已,找個身形差不多的人再做張人皮麵具,就這麼簡單。”佑守笑道,神情頗為輕鬆。
“那真的管家在哪裏?”南宮然急問道。
佑守撓撓頭:“不知道那是誰的房間啊,你的管家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可能還活著吧,畢竟隻是一張臉。”
南宮然心中一陣冰寒,她能想象出那種情景的驚悚,心底恨意洶湧,但是現在更緊迫的是小雅的命,她毫不懷疑這家夥對殺死任何人都不會猶豫,即使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