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我睜開眼睛看到醫院的天花板時,好半天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
耳邊是低聲的爭執聲,聲音很小,不過我還是能分辨出是誰在發生爭執。
沈彥遲低沉著聲音道,“安娜,會場目擊者都看到你和陳曦一起出的會場,而最後卻隻有你一個人回來,然後不久就有人發現陳曦不見了,你現在要說你和這件事沒關係,別人不會相信的。”
安娜抽抽噎噎的哭著,“那你呢?你信我嗎?”
沈彥遲沉默。
“所以你也覺得是我傷害了陳曦?沈彥遲,在你眼裏我就這麼不值得被你相信,我都說了很多次了,我和她說完幾句話之後就分開了,我哪裏知道她會掉到池塘裏去,也可能是她失足啊。”
沈彥遲依然沒有說話。
安娜卻好像看懂了一般,她語氣裏全是失望,“其實你已經不愛我了是不是?”
“安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沈彥遲再次沉下了聲音,隱約要發脾氣的勢頭。
“是不能說還是你不願意承認?換做以前你一定毫無條件的信任我,可是現在,你竟然猶豫了,沈彥遲。”
她的最後一聲帶著歇斯底裏的語氣。
沈彥遲良久都沒有說話,然後就聽到高跟鞋走遠了的聲音,我猜大概是安娜已經生氣的走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耳邊響起沈彥遲冷冷地聲音,“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裝睡了。”
我,“……”
話已至此,我也隻能緩緩睜開了眼睛,還不忘裝作迷茫的樣子看著他,“發生什麼事了?這裏又是哪裏?”
聞言,沈彥遲沒有立即回答,他目光帶著審視的看了我一陣,似乎在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裝的,大約看了一陣,才不輕不淡的答了一句,“你溺水了,現在在醫院。”
我隨即再次露出迷茫的神情看著他,“所以剛才你們是因我而發生了爭執?”
“你不知?”沈彥遲皺起眉頭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我現在腦子裏一片亂哄哄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彥遲忽然無話了,好半晌才道,“你其實並不是安娜推入池塘裏的。”他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顯然,心裏有了定義。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我仍然故作疑惑地看向他。
他一噎。
卻沒有往下說,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下一秒起身準備往門口走去,結果走出幾步就又折回來了,坐在那裏垂眸沉默。
我心底發笑,但是麵上始終保持平靜,“你們似乎有什麼誤會,不去解釋解釋?”
沈彥遲愣了愣,隨即他搖了搖頭,“罷了,既然是誤會總會解開,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我去了未必會解她的怒氣。”
“也許她在等你?”
他又是一陣,然後下一秒他皺著眉頭看著我,“你似乎比我還著急,哪有做妻子的趕著自己丈夫去安慰別的女人的?”
我一頓。
想出言反駁,卻是想了半天都找不到話。
索性沉默。
卻沒發覺沈彥遲坐在那裏觀察了我許久,而就在我抬起視線與他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的眼裏已經除去了其他複雜隻剩下一片冷意,幾乎是一瞬間他的聲音也跟著冷了下去,“陳曦,我問你,落水到底是你故意的還是真的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