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天地日月,聽江海風雨,端坐石台而悟道,身處六空而悟禪,晨練筋骨鍛體魄,暮舉筆杆躍靈魂。今日得了些道術,悟了些佛法,舉七尺之身淩風立,眉清目秀兩眼真。李孝清在這望月樓雖然失了記憶,卻能靜心悟道參禪,素心經的功法修煉的也快了些,不覺間時日已經流逝了許多。今日在院中縱身躍了一下,竟是身輕如燕,隻是稍微發力眨眼便上了八尺石台。
內府中三靈已然歸元,效仿那日神府中所見,將佛道二法之靈力剝離。於元力三者均而衡之,循泥丸宮神府內悟的法子,靜心撚訣,那三股不同的靈力果真一點一點的融在了一起,相互交融,顏色有三,轉為翠綠,泛著金光。
又用了兩三日,那本隻有米粒大小的翠金色的靈力緩緩壯大,現已有了綠豆般大小。
見得內府丹田內的三靈變化,孝清心裏又驚又喜,沒想到那一番泥丸宮內的神遊竟然能有如此機遇,果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
心念一動,從歸元靈丹中喚起一道細流,順著靜脈迅速遊走,而後又凝於右手指尖。李孝清右手並二指聚力,纖細袖長的手指上驟然裹上一層翠金色的熒光。
這股力量不似之前那般威勢,反而看上去平平無奇,感覺不到絲毫靈力的波動,若叫旁人看了保不準以為他是在變戲法。孝清也好奇這新凝練出的歸元靈力究竟是何物,這種靈力即便在道玄經內也僅僅隻是略微提了一筆,並未有什麼詳細的闡述更別談修煉方法。
舉著縈繞翠金色熒光的二指望了片刻,驟然朝著一旁的假山點去,隻見忽的一道翠金色的指影一劃而過,隻是那座假山卻並未如預料中那般蹦來開來。方才的那道指力去的太快,都沒來得及記下點在了何處便沒了蹤影。
李孝清麵色垮了垮,收回手指望了片刻。不能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凝聚了三股靈力,卻連塊石頭都炸不開,心裏疑惑,縱身跳下石台,望假山走去。
暗暗想著莫不是這石頭太硬?待走進了摸了摸假山石,是平常的石頭,並未有何出奇的地方。孝清麵色微沉,轉身望屋內走去,而方才的那一眼他卻不曾留意,方才指力做向之處多了一個二指寬的深洞,在洞的這頭能望見那頭的牆麵,竟然隻是隨手一指居然能將這假山石洞穿。
南宮燕淑從屋外提著袖進了屋內,紅唇微抿掛一抹溫柔,到孝清身旁放下一碗湯藥在桌上,囑咐一句:“這藥溫剛好,你快快趁熱喝了。”這副藥與先前的尚有些不同,先前的藥是為了給他調養身體,而這服藥中卻多加了一味溫魂藤,讓孝清的神魂盡快早些恢複了,也好過這般什麼都不知道的活著。
短短數日,她雖然同他講二人是一對落難的夫妻,可李孝清說什麼都不相信。即便是嘴上應著,可實際上卻行著君子之理,與她相敬如賓,未有半點逾越。這些日子有他陪在身邊,燕淑也心裏知足。擔憂他的神魂受創久了會烙下不好的病根,故而不再計較他恢複了記憶後,是否依然會陪伴著她。
縣衙內,陳鋒冷笑著打量著駝背老人,在這數九的冬日裏洗涼水澡可真的不是什麼好事,而且衣服濕透,駝背老人垂下的頭發有些已經凍的硬邦邦,嘴裏大口大口的護著寒氣。反觀玄塵,依舊是麵不改色,閉目誦經,隻是凍了這些日子皮膚也犯了紅腫。
“來人,把火盆端來。”陳鋒還指望著從駝背老人身上得到些準確的消息,看他這副快死的模樣,也是折磨的差不多了,若是真叫他死了,那消息豈不是也斷了。當下連忙命衙役把房裏的火盆先端出來烤著駝背老人,駝背老人衣衫上的冰水被火烤的冒起陣陣白色水霧,時而也有幾滴水珠落到火盆中發出呲啦一聲。
衙役往火盆裏添了薪柴,駝背老人被吊在火盆上麵仿佛烤乳豬一半,軟柴燒的旺,硬柴燒的久。駝背老人被一盆水倒滿全身,經過這些天,他的皮子也冷的很,眼下被烤在火盆上,隔著衣服也叫他發出灼痛的呼聲。可是再疼又怎樣,現在好不容易有個火盆,若是叫對方惱了,保不準連這最後的一絲火苗都未必留得住,衣服裏的水汽向上蒸騰,而今的他就仿佛是在蒸鍋裏一半,身上的皮膚被灼傷了一大片。
“現在你來說,若是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賜你一件襖子。”陳鋒眸子裏不帶絲毫憐憫,猶若看戲般看著他,冷笑道。
駝背老人麵露狂喜,急聲道:“公子,我說,我說。劉海城在池風縣建了一座萬靈血陣,想要以那小姑娘做祭品,而後逆天改命建靈台樹靈根,入得修真界。”
手裏的寒魄劍微微揮動,忽然一劍斬斷了玄鋼鐵索,打開鐵籠走了進去,目色森寒的望著他,冷聲問:“那血陣在什麼地方?”萬萬沒想到,這老東西不為財色,居然妄想入得修真界問道修仙?就是不知以他人之性命而換來的,到底算不算仙靈道根?即便是真能入了修真界,也隻能墮入魔道吧?
駝背老人咽了口唾沫,仰著頭看著眼前這位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從他眼中除了冰冷再也看不到別的神色,仿佛像一顆冰冷的石頭,不帶絲毫情感。若是自己說錯了一句話,絲毫不懷疑他會一劍殺了自己。嘴巴發幹,嘶啞著聲音又說:“那血陣就在梁氏老宅子的枯井底下,不過想要進去得有一物,不然找到了地方也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