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州崛蓮山之巔,黑黃青三位道長端坐觀台。黑衣道長位列三尊之首,也是天師府真正的掌門人,其名張道天,道號玄一;黃衣道長位列其次,管教術法,其名秦霜華,道號玄靈;青衣道長看起來最是顯老,他卻是兩人的師弟,執掌清規律例,其名呂子鎮,道號玄通。
這三人乃是天師府的正主,通稱天師,又稱三尊。
三尊坐下,台前斷寬三尺水,上架三座白玉橋。過了橋便是八段青石階,兩邊各立八名黃衣道士,緊鄰三尊座下,兩邊又各站三人,共二十四位黃衣道士,再往下看,又有三十六名青衣小道圍在廣場邊。
“玄靈,你說的那年輕人可來了?”張道天掃了一眼入了的廣場的一眾來客,扭頭笑問。
秦霜華眸子攝著一道精光,抹了一把花白的山羊須,笑嗬嗬的點了點頭,講:“來了,隻是我未曾見過那人,倒也認不出是哪個,上尊與玄通不妨與我一道猜猜,是哪個男子?”
呂子鎮雙目深邃,嚴肅的麵龐上,少有的泛起一絲笑意:“那便讓你們二人先來。”雙手放在椅子的扶手處,看不出他的目光聚在何處,仿佛心裏早已有了定數。
“既然玄通這麼大方,那便由我先來尋一個。”說罷,揚手朝著陳鋒所在的位置指了指。
張道天笑著往他點去的方向看去,微微點了點頭,伸手一指,卻點向了李孝清。
呂子鎮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難得,我與玄靈的看法一樣。”
三尊一同向台階下望去,此時天色已經亮起,日出東山,隔雲望去甚是壯觀。
“寅時三刻已至,眾賓入場。”
李孝清與陳鋒一道隨著人潮朝著前麵巨大的廣場上走去,李玲兒抓著陳鋒的袖口,神色好奇的掃著四周的道士。宮中信佛之人常有,可是信道的卻是少數,故而現在望著這些個道士,大有新奇之感。
經過方才的攀崖,已經篩去近一半人。餘下不到三百人步入青石廣場內,這些入了天師府前廣場的皆是些年歲不滿二十的年輕男子,李孝清與陳鋒皆是十八歲,算是合乎了天師府的入場資格,李玲兒年紀要更小些,自然也入得。
三百人共分十隊,每一隊由三名白衣道士領著往十座擂台走去。
黃衣道者走到三尊台下,執禮冊宣:“陪侍退至廣場兩邊觀禮台,參賽者實行擂台比武,各方擂台前三甲方可入席玄清宴。”
李玲兒退到觀禮台,李孝清與陳鋒被分開到不同的擂台。
兩名白衣道士各捏著十六根竹簽,兩隊參賽的人紛紛排隊上前各抽一支簽捏在手裏。孝清抽到的竹簽末端刻著一個白色的乾字,抬頭目光掃了掃別的人,其他的人也正在疑惑的互看著。
“你們手中的卦簽分有黑白二色,現在由白字乾卦的兩位入擂台。”負責記錄的白衣道士望著眾人,高聲喊道。
李孝清捏著手中的簽,上前交到白衣道士手中,腳尖輕點地麵躍上了六尺高的青石台。緊接著,一位體態微微發福的男子也縱身跳上了擂台,臉上堆著憨厚的笑意,傻嗬嗬笑兩聲的衝孝清有禮貌的拱了拱手。
“俺叫王鐵柱,天生力氣大,公子待會兒若是不敵可要告訴俺,俺會控製好力道的。”王鐵柱傻笑著好意提醒了一句。
“那孝清在這兒真是多謝鐵柱兄弟了。”孝清同樣拱手與他施了一禮。
就在躬身的一瞬,忽然對麵那一臉憨相的王鐵柱就在那一刹動了。王鐵柱腳下猛地一蹬,右手握拳,一層土黃色的靈力瞬間裹在了他包子大的拳頭上,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衝到了孝清跟前五步內。
看到王鐵柱驟然發難,台下的人頓時發出一陣驚呼,甚至有人破口大罵一句:“卑鄙的東西,裝什麼憨態。”
孝清躬身的那一刻,嘴角卻為不可差的咧開一絲笑意,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就在王鐵柱欺到他身前的時候,居然速度又暴增了一倍,孝清心頭微驚,急忙雙臂交叉擋住了王鐵柱的拳頭,同時身子借力往一側飄開半步。
王鐵柱接連兩拳實實在在的砸在了孝清的小臂上,第二拳落下的時候,驟然爆開一道氣浪,竟然將李孝清差點掀倒在地。孝清雖然擋下了這兩拳,兩條胳膊卻仿佛被一塊巨石砸中一般火辣辣的疼。
趁著氣浪襲來,李孝清腳下步子詭異的往邊上倒了一下,揚起一掌驟然拍出,帶著一陣破風聲朝著王鐵柱後心拍去。王鐵柱速度奇快,聽得背後的破風聲,縱身一避,掌風剛好刮著他的衣服擦了過去。
一擊不中,孝清雙目微眯,一絲極薄的青色靈力凝聚在左腿,膝彎一彈狠狠的鞭在了王鐵柱的屁股上。
王鐵柱蹭的被踢飛十步遠,眼看就要摔個狗吃屎,雙掌急忙拍向地麵,借力一個翻身,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托著地站起身,右手背在屁股上,方才那一腳差一點把他的一泡屎踢出來。麵色潮紅的夾著腿,一時間並未再攻過來。
“再來。”孝清笑著向他勾了勾手,抬腳向他邁了一步。王鐵柱看他又來,急忙伸手製止道:“等等,先等等,我還沒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