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便是這個鬈發青年。
此時，他隻感覺眼前這個家夥的笑容極有穿透性。
這模樣，他並未在新人身上見過，反而是那些戰場上長年廝殺的老兵，因為殺過的怪物太多，偶然間會有這樣的氣息流露。
他在這裏待了兩周了，他也見到過那樣的人，那種感覺——
是對生命的淡漠。
淡漠生命，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這個叫唐川的青年，進入此地後的那種淡然與隨意，還有這帶著質疑，居高臨下的問話，讓他下意識的將其放在了一個比自己高的位置上。
“啪！”張虎突然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希望自己清醒清醒。
馬上就到月底了，這家夥一發子彈都沒用，進的還是隻有新人才能進的一級射擊場，這都不是新人那才有個鬼！
若不是聽到那妹子說唐川沒用過子彈，他又怎麼會來搭訕呢，之前又不是沒有失敗過，怕個鬼！
想到自己子彈已經被那些家夥騙光了，他心一下就狠了起來，自己是新人被騙光了，這家夥也是新人，自己也得把他騙光！
這一狠下心來，整個人也就有了底氣。
不過他不能圍著唐川的話題繼續下去，那樣會沒有節奏。
便生硬的接向了自己的話題：“但凡打靶場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靶場競爭。因為隻要沒有戰爭，射擊場都是爆滿的，靶場更是供不應求，所以想要使用靶場，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排隊打靶，一種是子彈換靶。”
張虎不管唐川作風如何，直接給他頭上打個新人記號，自行降智後，也就無所畏懼了。
唐川不理他也沒有影響到他，叭叭說個不停：“這排隊打靶，便是在有人的靶場排隊，一個個輪，輪到自己才能進行打靶。花費的時間是海量的，有這時間，還不如去靈能修煉場修煉，那不是更能提高戰場上的生存能力？”
話音一轉。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咱們是高手，豈能排隊，這多沒麵子啊，對吧哥。”
這句話，可真正是張虎按照自己被忽悠的話，一字不差搬過來的，咱們得要麵子啊，不然怎麼在深淵守備營混！
隻是說到這裏，他的眼睛一下瞪圓了。
是瞧著唐川起身接狙擊槍和50發金澄澄的子彈，聽著子彈碰撞的聲音，看著那色澤，他眼睛有些發紅。
這該死的！久違的！子彈！
咽了口唾沫，張虎鬥誌更加昂揚：“咱們既然是高手，自然得選擇子彈換靶，這是排麵兒，錢可以丟，麵必須在！”
說到這裏，他小碎步緊緊的跟在唐川身後，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唐川手上的子彈。
經過幾次業務失敗的反思，他知道，他隻有在這種第一次進入射擊場的新人手上才能獲得子彈。
站在自己第一次被騙的角度思考，這些新人一定會覺得子彈很多，來得很容易，用這個裝裝高人風範，有何不可？！
對！對上了！
眼前唐川的做派可不就是在裝，跟他前幾天第一次進這裏簡直一毛一樣，他是西部牛仔控，這貨就是裝冷酷無情的老兵！
越想，張虎越覺得對！
特麼的，差點被這小子嚇唬住了！
唐川一直沒有接話。
他的確是第一次進入射擊場，可那僅限於他的身體。
事實上在不受控製的一百小時中，便有雲落第一次進射擊場的橋段。所以，在雲落的夢中他，是經曆過這一幕的。
此時自己親自行走在不同的射擊場內，不自然的便有一種時空扭曲的詭異落差。
將心收回，注視著麵前的狙擊槍，伸手摸著這把基礎狙擊槍，那熟悉的重量、質感，讓唐川有些興奮。
大學畢業進入警署後，兩個月實習期便有實彈訓練，當然，那種訓練隻是淺嚐輒止。真正意義上接觸狙擊槍，還是在進入雲落小隊後的那段時光。時間不長，隻有一周，真算起來，對於槍械，他隻能算是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