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裝素裹,造就了一個不一樣的金墉城。
無論於城內外,皆是一片素白狀態。
雖還未到元日,可金墉城內外皆是逐漸染上了喜慶的氣氛,大街小巷之處無不人聲鼎沸,熱鬧繁華。
縱使是無情寒涼的雪與風,也並不能阻擋百姓們迎接這一年一度盛大的節日。
用過了午膳,在郡王府內午休片刻,不知不覺已經是過了午時。
也就是恰好見了高長恭還得空的時候,鄭清清便是逮著了機會,欲拉高長恭上了街去。
隻是貌似因為想到什麼似的,不由得在等高長恭換裝,自己於門外負手等待之際,眼神迷離,整個兒神遊太虛。
“在想何事?想的這樣入神?”正在她走神之際,高長恭已然站在她麵前,笑眼彎彎,在她麵前晃了晃手,道:“不是如你所說,為了不引人注目,惹來不必要的騷亂與麻煩,便讓我去換了件衣服。不走麼?我已經準備好了。”
“但就算你喬裝打扮了走在街上了,我還是覺得太過惹眼了。”她說些,邊搖搖頭。卻也不忘仔細打量他那張絕代風華的臉——這樣出去更不可以了。
回想當年她與高長恭上街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就算是喬裝打扮了又如何?到時候沒在他那張絕代風華的臉上做點文章,說不定都還沒把金墉城哪處好地方逛透呢,便又惹來了一大堆的野花爛花。
這般想著,未等他還未反應過來,便徑直拽著他回了臥房,耐心的給他臉上仔細的上裝,末了,還玩兒不夠,還找出了自己嫁妝中認為是最好看的一件白色廣袖紗裙讓高長恭換上。
“好啦!這樣普通的兩個富貴商賈的姐妹,手挽著手去上街的,怕那些個人一時也不會太過注意我們,這樣也能安心逛街了!”邊捧著菱花銅鏡,邊不住仔細打量站在她麵前的“傑作”——高長恭。
鄭清清那宛若桃花般薄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好看的幅度來。
卻是沒有一種第一眼看著很滑稽想笑的衝動,反而發自內心的覺著,長恭很是適合這樣女孩子家家的裝扮呢。
看起來也毫無違和感。
也是虧得自她成年以來,一直苦練更精的化妝技術。
不過饒是再怎麼溺寵她,若非是什麼迫在眉睫的情勢使然,抑或是其他,縱使他高長恭長得再怎樣絕代風華,堪比女人還要更為陰柔,雌雄莫辨的一張臉,也斷斷不會以這樣的形象大敕敕的出現在金墉城內。
並非因為麵子上的問題。
可抬眸看了看眼前人,卻又是不太忍心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的太過真實直接,怕是傷了她一時興起而熱情的心。
頓了半晌,思慮片刻,還是略帶著些安慰的口吻,趁鄭清清還未反應過來,直接繞了個話題,清淺一笑道:“好久沒坐馬車了,不如今日讓絕塵和你身邊的丫頭我們一起去吧,正好帶上追風和阿翎。若是透過馬車簾子縫隙看見什麼,不必露麵,直接讓你家丫頭和絕塵結賬便是。”
說罷,在她還未回過神來之際,便又是迅速回臥房換了一套正常的素白色常服,再好好清洗了一番自己的臉,便喚絕塵與蘭花舞去準備好了車攆。
而她也就真的這樣被高長恭給繞進去,便也是點頭答應了。
反正這樣子到街上,應該一時不會出現什麼麻煩與亂子吧?
然而,這會兒她倒是真的想錯了。
凡事隻要蘭陵王高長恭出現在金墉城內,除非那些個女子都是瞎子,要不他直到蘭陵郡王府時永遠不要掀開車攆的簾子。
金墉城又是因為降雪的關係,又是因為元日即將到來的關係,所以路上有些滑。
是以,馬車就行了慢了些。
因為也是人有些多的原因,雖是聽到街上絡繹不絕的叫賣聲與透過簾子,看見那琳琅滿目的年貨,可倒也是透過縫隙,看到了不少這些賣藝的人,以及從遙遠的西域異邦而來的商人。
然而因為這偌大的人流量,又是因為馬車,他們是在是不能夠繼續將這條悠長的大街繼續逛透下去。
是以,於半個時辰後,他們乘坐的這馬車頂上覆蓋著皚皚的白雪,還裝上了些許鄭清清方才選購的東西。
一行人並未打算回王府,而是鄭清清忽然一時興起,又徒然眼睛一亮的見到了街邊的一家客棧,便是要拉著高長恭進去。
也就是與此同時,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身著突厥人服飾的少女。
不知因為何事,卻是被那些個擺攤的店主們一起,追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