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下帽子笑道:“如假包換……”很想再接下去說些什麼,可我猶豫了,望著她的眼睛,不知道她是楊文語還是麗麗。我不想欺騙自已,她畢竟不是她,楊文語在我心裏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也許我早已徹底的失去楊文語了,可四五年時間裏積澱的愛,不是在半年內說沒就沒的。麗麗的突然出現,讓我左右不是,進退兩難,真的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她,也許我該接受現實,清醒的認識自己,也認識麗麗,她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我那樣的想法,對她太不公平了。什麼不公平?或許她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因為她有楊文語一樣的資本。我太自以為是了。
“終於看清了我的樣子,麗麗樂得跟西湖裏含苞怒放的蓮花一樣詩情畫意。她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不停地笑,不停地笑。看到好她這麼輕鬆愉悅的樣子,我心裏覺得好舒服,又好痛,因為麵對她,我忘不了楊文語,前一秒的反省,後一分的就範,我發現自己真的是個混球,是出爾反爾的人。最討厭的是那幾條毛毛蟲還在一邊盯著我們,嘴巴裏還放著杭州屁,拉著米田共,真的好想抽他們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索性和麗麗找了一張石椅坐下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敢耍什麼花招。可麗麗卻小聲地說:“我們還是走吧,我聽到他們剛才的話了,說要叫很多人來對付你,他們好壞的,還不講理,你不要去惹他們了。”
麗麗的關懷讓我溫暖備至,但我會怕他們麼?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瞟了他們一眼,說:“沒事,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毫發無傷的,相信坐在你身邊的人,況且要甩掉他們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與其走無謂的路程還不如坐下來呼吸新鮮空氣。”
麗麗看起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嘴上卻說:“你很有自信。”
“你讓我更有自信。”我說。這是一句耳熟能詳的對白,當初楊文語說這話的時候,我也是如此回答的。
終於,麗麗抽出了她的手,我的手心頓時空蕩蕩的,像失去了什麼。我們許久都沒有言語,隻有柳枝在眼前搖晃,遠處還有鳥叫的聲音。
“你怎麼會在這裏給人畫畫呢,你是畫家吧?”我忍不住問。
麗麗不好意思地說:“沒有呢,我還隻是中國美院的學生,今年大二。我奶奶病了,家裏沒有很多錢,所以我要多賺點錢來給奶奶治病。”說到這裏,她眼掠過些許傷傷感,呆呆的低下了頭,望著白色襪子,黯然傷神。
我說:“你還有花姐啊,我看得出她是個有錢人,你有困難她一定會幫助你的,因為她說你是她見過的最純結最善良的女孩子。”
麗麗喜道:“花姐真的這麼說嗎?不過自己的事還要由自己做,我要用自己的雙手來賺錢為奶奶治病,那樣她一定會康複的更快。”
她的懂事讓我不由得心生讚歎。現在這樣的女孩子已經很少很少了,屈指可數。她不僅天生麗質,標準的美人胚子,而且心靈也美,欲把西湖比西子,所謂西子,非她莫屬,無可非議。我又問:“那你爸爸媽媽呢?”
“我隻有奶奶。”她說得很幹脆。
我是個明事理的人,她如此說話必有其道理,也許是難言之隱,我不便追問,於是扯開話題道:“我要去教堂,你也一起支去嗎?一起為你奶奶祈禱,願神靈保佑她老人家早日康複。”
麗麗笑著點了點頭,說:“嗯,你一定是個好人,我聽說凡是去教堂的人,哪怕做過壞事,其內心也必定是善良的。”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也能和“好人”二字扯上聯係,看她的表情說的真誠,我不勝欣喜。還沒來得及美美地聯想一番,麵前就一下子橫出了二三十個毛毛蟲,為首的那個,正是哈哈,一場衝突看來是避免不了了,因為我依然隻是個壞人。突然發現杭州真的好小,小的不能再小,冤家狹路相逢,勇者勝。麗麗望著他們呆坐著一動不敢動,像是嚇傻了,嘴巴裏還嘰哩咕嚕著什麼,我聽不清楚,大概她是口齒不清了吧。我想用眼神告訴她不用怕,有我在,可她無法理解,那又驚又恐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可能她從來都沒有見個這種架勢,其實我也沒見過,會被這麼多無名小卒包圍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我恐怕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不禁要問:“他們究竟有幾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