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大家取了狙擊槍,趁夜深人靜,向常昆家開去。他不是喜歡強占花嗎?今晚就送了去另一個花花世界,讓他成為孤魂野鬼。車子停靠在路邊,提了箱子朝工地走去。箱子裏就是老大的狙擊槍,它由於太長太大,不易攜帶,所以大多都是組裝的。上了和哈哈一起來過的那幢樓,身邊沒有燈火,死一樣的寂靜。我掩到牆角,環視四周,確信沒有外人,沒有腳步聲甚至沒有心跳聲,才打開箱子。組裝很方便,用不了一分鍾,更何況老大的槍,我是再熟悉不過。通過瞄準器望常昆的房間,有如近在眼前一樣,清晰無比。窗戶還是敞開著,燈也亮著,隻是不見他人影。我蹲點狙擊,並不著急,我就不信他今晚會有先見之明而不出現,何況沒有今晚,還有明晚,總之他逃不過這一槍,就讓他多活幾個時辰吧,也算我慈悲為懷。
一邊注意常昆的房間,一邊傾聽周圍的動靜,哪怕是一根針落到地上,我也決不放過。也不知過了多久,常昆依舊沒有出現,掏出手機一看,快十一點了。我每次行動,身上除了槍就隻帶一殺命,不會攜帶任何雜物,尤其是手機之類的。唯獨這次例外,我怕麗麗打我電話,若是電話沒人接,她會失落害怕更會哭的,我不想再帶給她任何不安。
突然,常昆的身影在我視野裏晃動。機不可失,隨手把手機放入口袋,左手把槍,右手食指扣住扳機,瞄準器裏的常昆正走到窗前準備關窗。我的憤恨又豈容他還活在這個世上片刻,“啪”的一聲,常昆應聲倒地,他必死無疑。
一切再順利不過。“你該死。”我咬牙切齒道。
我不管他有沒有慘叫,也不管他父母是否報警,一切與我無關。迅速將槍拆卸下來裝箱,摸黑走出了工地。我必須馬上離開,因為杭州的警察出動效率極高,十分鍾必到。
開車離開現場,往家馳去。我想看看麗麗,看她是否好了些,也許她正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我回家。也許我也該去找楊文語,她一定對我滿是疑問。還好該做的事我都做完了,明天再去告訴她我有多愛她。可是我卻暫時不能和她在一起,相信她會理解我的苦衷,因為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不準備把殺了常昆,為她報仇雪恨的事告訴麗麗,怕她再回憶起傷心的住事。突然在我腦海裏閃過一麵鏡子,鏡子裏的我是個惡貫滿盈、罪惡滔天的大惡人,殺人犯,在這個世界裏,苟且偷生著,還猙獰地笑著。我虧欠麗麗的太多了,如果沒有我,就不會出現常昆,那場悲劇也就不會降臨到她的頭上,我不僅傷了她的身,更傷了她的心,我可以想象她還是一個單純美麗,且愛說愛笑受所有人歡迎的女孩子,她還會坐在西湖邊為路人畫畫,就算再有人無理取鬧,也會有人像我一樣挺身而出的。可惜這一切隻成了想像,再也不可能淪為現實了。我想盡力補償她,哪怕我的生命因此而更加自私自利。為什麼我會萌生這些念頭?我也覺得奇怪,隻不過是多殺了一個人而已。
回家打開門,我看到麗麗和一個女人抱頭痛哭,她是花姐。花姐一看到我,氣憤地推開麗麗衝到我麵前,狠狠地抽了我一記耳光,接著反手又是一記。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愣在當地,作聲不得,我沒有顏麵去麵對她。花姐又推了我一把咆哮道:“你還有臉回來,你怎麼照顧麗麗,怎麼照顧她的?”
花姐又揚起了手,麗麗急忙衝到我麵前抓住她的手哭道:“花姐你別打他,別打他呀,我不怪他,不怪他……”
她們震天的哭聲,令我無地自容,我後退了幾步,靠在門上,說:“花姐,是我對不起麗麗,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花姐緩緩地放下了手,抱著麗麗麵對我哭道:“上官無情,你知道嗎?我在北京的這些天裏,麗麗她每天晚上都給我打電話,說和你在一起有多開心有多幸福,但她卻會忍不住哭,你知道她為什麼哭嗎?別以為她感覺不到的你的狼心狗肺,你居然拿麗麗的感情去和你自己喜歡的女人較勁,你未免也太絕情絕義了吧!別以為麗麗她每次聽你的甜言蜜語會開心的笑,她的心裏都在哭在流血你知道嗎?但是為了不讓你難堪,她一直在努力配合你,因為她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有時候才會情不自禁的認為自己真是你的女朋友,會說糊塗話,她相信總有一天會打動你,會讓你感覺到她的好,可是她錯了,她大錯特錯不該認識你。她爸爸本來要帶她回香港的,可是為了你她還是選擇留在杭州,是她自己笨,自己傻……”花姐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抱緊麗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