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將腦中的所有思緒全部清空,一念不生,然後轉身,朝著擺在自己房間正中,一個高約一尺的大黑天神像,按照標準膜拜的坐姿,跪坐在一個墊著澄思草墊的樹樁後。
臉上露出虔誠的神色,一邊口中念誦著:“大黑天慈悲,保佑弟子全家平安,保佑弟子神降順利……”之類熟極而流的話語,一邊雙手往前,搭在樹樁上,與自己的腦袋一起,構建出一個等邊三角形。
這個姿勢,還是在那個免費神降的普通世界裏邊學會的,有太多熬夜打遊戲的學生,在課堂上就是這麼應付老師的:
雙手托住下巴,在眼鏡片上貼一張大小合適的自己眼睛的照片,然後搭起一個三角形呼呼大睡,基本上就很少有老師會發現,即便發現了,也不會拆穿。
當時陳玄見了,就恍然大悟,自己完全可以照搬麼——
就不相信大黑天會一個一個地檢查信眾,隻要自己是擺出了標準的姿態,臉上露出虔誠的神色,口中念誦大慈大悲大黑天之類的話語——
不管能不能蒙混過關,信用點多少也有一些不是?
果然,清晨一覺醒來,陳玄看了一下自己左眼的數字麵板,已經上漲了六個信用點,嘿嘿,自己的做法,看來是沒有被拆穿,不,是得到了認可。
嘿嘿,以後,就這麼辦!
要不然,自己作為一個覺悟了的生命,怎麼能一直膜拜他人,連自信都不足,怎麼可能有機會成神成仙!
何況,按照自己在學校裏學到的曆史,是大黑天開天辟地,是大黑天創造萬物,是大黑天創造了修煉法門,是大黑天鍛造出了降神器。
那麼,這麼偉大宏大、全知全能、大慈大悲的大黑天,還要所有人一直膜拜他,幹什麼呢?
不過,這個念頭陳玄隻是一閃而過,質疑最頂級的神明,就算是在那個普通的世界裏,在某個曆史階段,都是要處以極刑的。
何況,是這個偉力歸於己身,神降器分身在每個人的腦海中、大黑天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世界,說是找死也不為過。
雖然,大黑天一向大慈大悲,從不因為一些小事懲罰信眾,或者說,是不屑於理會螻蟻般的眾生,究竟是在想什麼,但是,謹慎一些,總歸是沒有錯的。
除非,有一天,自己能夠成長到與大黑天並肩的神祇,才有資格問出這個問題。
現在,作為社會底層的自己,還是老老實實,隨大流神降做任務,獲取知識點,然後上大學,爭取苟著發育吧,畢竟,自己也是破軍星主了。
說到底,神降之後,好處似乎都是給了自己,大黑天也就是通過神降器,收取一些交易稅,這麼一點點的剝削,不,是管理費用,自然是再應該不過了。
大黑天,畢竟是神明,而不是公仆麼。
忍不住打開自己的賬戶看了一眼,哎,看起來真的是好舒服啊,要是轉換成神降點,可是會達到七位數,真的是好開心。
將之前找死的想法拋開一邊,陳玄的嘴角彎起,心情飛揚起來。
吃過了早飯,對著梳洗台前的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唇紅齒白,兩道劍眉變得修長了一些,透出了幾分殺氣,比起從前單純的帥氣,倒是更加的英武了!
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還記得學校的女生,實在太過熱情了一些,讓自己就算是日常的上課,都深受困擾啊。
現在這幅相貌去上課,自己能不能好好聽課,就成大問題了。
陳玄一邊想著,一邊就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聽到這麼不要臉的話,陳虎都忍不住了:“兒子,你有本事,就不要在家裏吹牛,在學校找一個標致的姑娘,帶回家來看看!”
聽了這話,陳玄無語,自己才十八歲,自己老爸這都什麼話啊,不先談個百八十年的戀愛,見什麼家長啊,自己是那種為了一棵草,就放棄一片森林的人麼?
那樣,也未免對所有的女同學,以及廣大的婦女界,太不負責了吧?!
搖搖頭,跟老爸老媽說了聲:“我上學了。”就趕緊奪門而走。
看著兒子落荒而逃的背影,陳虎嘿嘿笑了起來:“薑還是老的辣,跟我鬥嘴皮子。”
“你的確是老辣,都說兒子像老子,你當初,是不是也這麼幹過?”張梅低低的話音在身邊響起,頓時讓陳虎身上一寒,趕緊轉移話題: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門擺攤了。”也是奪門而走,兩個張皇的背影都那麼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