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將軍的戰力,的確不好計算。”胡閎休捋了一下自己心愛的三縷長須,微微皺眉:“這樣的話,就不得不用嶽帥之前想出的主意,以麻紮刀去破拐子馬了,隻是——
這樣一來,我嶽家軍必然傷亡慘重!”
“怕死,就不來當兵了!”嶽雲大大咧咧地開口,邊上董先與牛皋也紛紛點頭。
當兵吃糧賣命,天經地義!
在這個亂世,人命比草還要低賤,寧當太平狗,不為亂世人,這句話不是說笑的,背後隱藏的,是血淋淋的真實曆史。
能夠用一千士卒的死亡,換取一千乃至更多金國精銳拐子馬的死亡,在座的武將,沒有一個會動容,即便,是用他們自己的性命去拚殺!
就是嶽飛都說過,武將不怕死,文官不貪財,天下定矣。
反過來,武將既然都不怕死了,還不讓他們為一些口足之欲貪財,這就是滅絕人性了。
這也是為什麼嶽家軍之中雖然軍紀嚴明,但是,對於貪汙這一項,並不是很在意,董先、王貴等人都是因為這個被王俊抓住了把柄,不得不隨同王俊一起誣陷嶽飛謀反。
因為,在宋朝,貪汙也是要被治罪的!
而武將貪汙更是重罪!文官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胡先生,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可以破了這金兵自以為無敵的拐子馬,傷亡,應該不大。”這時陳玄開口了,頓時引得四人一愣,還有用更小代價的法子?
“那你趕緊說啊,大家都是軍漢,別學胡先生。”董先撇嘴,黃色的胡須都翹了起來。
“是啊,是啊,將軍你就說說吧。”牛皋也趕緊催陳玄。
嶽雲沒有說什麼,眼睛迷惑地盯著陳玄,這一下午,自己可沒有見到陳玄想主意,怎麼就有法子了?
“說起來,我的法子,也是建立在嶽帥想法的基礎之上。”陳玄先謙虛了一句,然後才將自己的陷馬坑說了出來:
“坑不需要多大,隻要能夠將馬蹄套住,隻要一尺深,拐子馬的重量加衝力,就足以將他們的馬蹄折斷!接下來,我就不必說了吧?!”
“好!這主意好啊!以後,就憑借這一招,金兵的騎兵衝鋒,就再無用武之地了!”聽了陳玄的話,胡閎休眼睛一亮,忍不住撫掌大笑起來!
“嘿,你這腦袋,怎麼長的?難道星君下凡,就真的跟咱們不一樣麼?”牛皋與董先讚歎之餘,忍不住就以異樣的眼神看著陳玄了。
“等等,胡先生,你剛才說起過,這一次帶兵來攻的金兵統帥,是金兀術是吧?”嶽雲的眉頭皺起,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向陳玄:
“叔父,你可能掌兵時間不長,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我們每一支軍隊,尤其是精銳軍隊,在絕世統帥的帶領下,是會不斷升級,變得非常的強悍!”
“你的意思是?這軍隊,也會像我們這些頂級武將一樣,產生某種不一般的變化?”陳玄的眼睛瞪大了,拐子馬居然跟嶽家軍一樣,也有軍魂?!
“嗯,沒錯,拐子馬是金兀術一手組建的,在他的統率下,可以做到履險如夷!
別說是小小的陷馬坑,就是一條壕溝,都可以一躍而過,一條溪流也能踏水而行,早已超脫了普通馬匹的限製。”
嶽雲將自己的所知告知眾人:
“這就像嶽家軍,在我父帥的統率下,會產生一種眾誌成城的感覺,這不是虛假的感覺,而是真實的加持,就算是在野戰,也能獲得城牆一般的防護能力!”
“當然,軍魂並不是什麼神神叨叨的能力,而是在不斷勝利的基礎上,從精神的變化刺激到了肉體的變化,從而激發出了人、馬的潛能,力量、速度、恢複、體力都有特殊的提高。”
胡閎休在一邊看了陳玄一眼,做出了自己的解釋,這也是文人能夠接受的一種解釋。
“我在嶽家軍中也有幾年時間了,親眼見過嶽家軍的眾誌成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並不是防禦能力增強了,而是每一個戰士,都願意為身邊的袍澤去格擋來自敵軍的致命攻擊,甚至,不惜以身相代。”
胡閎休的目光掃視了眾將一眼:“所謂軍魂,那就是一種極其強烈的集體意誌,在任何一個具備強烈向心力的精銳軍隊中,都能夠誕生。”
“胡先生,不必再說軍魂的事情了,嶽帥又不在這裏,說也沒有用啊!”陳玄心頭那個鬱悶啊,自己想出來的妙計,居然被金兀術這個土著給輕鬆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