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珠在握的陳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孫祿堂這變化萬端的一拳,在此刻的自己看來,簡直是最好的老師,將他一生修煉拳法以及戰鬥的技巧一一展示,而自己就像是海綿吸水一般,瘋狂地吸收著其中的養分。
在晉級到了白銀的神識麵前,孫祿堂的拳法變化被陳玄一一剖析,進而掌握了解。
迎著孫祿堂,陳玄同樣一拳緩緩打出,在肉眼看來,絲毫沒有變化,甚至還猶如三歲孩童,速度極慢,變化也是絲毫沒有,對比起孫祿堂的一拳,真是猶如天壤之別!
然而,陳玄以神念看去,自己這一拳卻是不斷地變幻角度,正好擋住了孫祿堂每一次變幻攻擊的路線,是畢生難得的一次佳作。
要麼,你有本事再做出變化,要麼,就老實跟自己對上一拳!
孫祿堂已經從李德林的話中得知,陳玄的力量極大,此時自然不願與他直接對拳。
俗話說,拳怕少壯,自己怎麼也是半百歲數的人了,雖然看起來還是中年,但是身體機能早已經退化了不少,再也比不上二三十歲那時那般神完氣足了。
要是與陳玄對上幾拳,隻怕這身體都要受損嚴重,壽數也會受到折損,那就是孫祿堂不願付出的代價了。
他想要的是無損擊敗或者擊殺陳玄,這樣既可以對滿清王朝有個交代,也鞏固了自己天下第一的美名。
就在與陳玄的拳頭即將碰撞的瞬間,孫祿堂在陳玄已經拳勢用老,不可能變化的時候,腳尖一勾,勾住了身側的一顆小樹苗。
一瞬間,孫祿堂新力再生,即將與陳玄接觸的拳頭突然凝滯了一下,往回一縮,節奏再次改變,這一下意外的變化,頓時造成了陳玄的誤判,全身大力彙聚的一拳,盡數落到了空處,那全力一拳打空的感覺,簡直讓陳玄想要吐血。
危險了,陳玄陡然間寒毛直豎,卻已經無法改變結果。
果然,就在陳玄的拳頭剛剛打出去,還沒有收回,身體恰恰變成僵直的瞬間,孫祿堂猛然發力,一拳擊出,僅僅方寸之間,便打出了千斤之力,狠狠地將陳玄伸直的拳頭全數打了回去。
一路上指節撞到了掌骨,掌骨撞到了腕骨,腕骨撞到了臂骨,肘部、肩部、頸部的骨骼自相碰撞,勁力衝突,哢嚓哢嚓聲音不斷響起,這是筋骨在碎裂,肌肉在撕裂的聲音。
陳玄真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以這種取巧的方式打斷骨頭,不,這不是取巧,如果連技不如人都不敢承認的話,既是對對手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臨機應變,無中生有,這便是拳法運力的極端變化!
不過,陳玄真的是見識了,力量體質都不如自己,孫祿堂卻能夠憑借對於空間和時間的掌控,對於節奏的完美把握,打出了不可能的勝績!
或許,對於在某種規則下的戰鬥來說,力量、速度與體質,永遠是決定性的東西,但是,在真正的戰鬥中,反應與技巧之所以會被推崇,那也是有其必然存在的原因的。
沒有人會在生死戰鬥中,傻乎乎地你打一拳,我還一拳,能躲就躲,能夠下死手,誰會跟你拚力氣?!
人身上,能夠致命的地方多了去了,種花家的拳法,也就是所謂功夫,國術,本來就是針對這些地方研究出來的,最容易、最直接的發力致命的手段。
現在,陳玄是真真切切地見識到了種花家拳法巔峰技巧的威力!
孫祿堂,不愧是天下第一手!
隻此一拳,比起以往所有的經驗都要讓陳玄印象深刻。
如果是普通人,被孫祿堂這麼一擊,哪怕不死,也是一身殘廢,再無反手的餘地,但是陳玄還有青木巫力可以使用,心念一動,一道熱流從胸腹之間升起,在右手臂上下遊動,不過是瞬間,就已經恢複了不少。
陳玄收回右臂,活動了一下,感覺恢複得已經差不多了,眼中露出敬佩之色,朝著孫祿堂重重點頭道:“不愧是天下第一手,這份技巧的確是厲害,陳玄,受教了!”
“你的十三太保橫練,也足夠強,不然,這手臂早就變形了!”孫祿堂也是一驚,自己那一拳的力道,會對人體造成怎樣的傷害,自己是清楚無比,陳玄居然還能收回手臂,可見即便是受傷,傷勢也不重!
剛才那一拳,已經是孫祿堂智慧與經驗的結晶,再來一拳,也不可能超過,感受著自己手骨的痛苦,孫祿堂頓時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有這個必要,非要跟對麵的年輕人死拚到底?
驀然,孫祿堂心中一愣,自己居然會想到收手,接著不禁一歎,終究還是有些暮氣了,要是年輕的時候,自己根本不會產生這個念頭,本著惜才的想法,抬眼看向陳玄:
“陳玄,你很好,我這裏還有三拳,你若是接的下,我非但轉身就走,天下第一的名頭,也交給你了,從此之後,京城任你縱橫,我撒手不管!”
“好!”陳玄的熱血也在沸騰,能夠對戰技巧的巔峰,正是自己所期盼的戰鬥,隻有這樣的戰鬥,才能夠讓自己看到缺憾,從而更好地提升自己!
在陳玄答應下來的瞬間,孫祿堂的心中也是微微一鬆,至少,不再是之前你死我活的那種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