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朝著聲音來處望去,隻見一個白袍秀士坐在那裏,笑盈盈地看過來:
“一清道長,且分分,我等諸人的氣運如何?”
“無量壽佛,貧道學藝不精,那裏敢斷言各位的生死禍福,那不是信口開河了麼?”公孫勝自然不會,就算自己知道那也不能,這在座的,哪有一個善類?!
“我明白了,道長,你是怕出根底,惹得我們兄弟不高興,那麼,就看看這裏,即將遠行的盧員外還有武二郎,他們此行是否順遂即可。”
陳玄也不在意,直接一口咬定公孫勝會望氣,不過是怕大家惱火才不敢,然後點出兩人,讓他看。
公孫勝這一下就坐蠟了,自己如論如何也要在這梁山泊待上一段時日的,否則前塵無法斬斷,不,那是讓人更加惱火,日後卻是不得安寧了。
若是了,就是坐實了自己的望氣功夫,卻是更加不得安寧。
關鍵是,不管自己不,都被陳玄坐實了會望氣,這才是最大的麻煩!
這手段,不愧是白衣秀士,怪不得都讀書人最是狡詐!
本朝的武將本事再大,也被讀書人牢牢壓製,便是在這勾心鬥角的事情上,根本不是文官的對手也!
自己這個道士,十分本事裏,倒有六七分是武將的本事,這下,是碰到克星了。
公孫勝尷尬處,自己這邊可能也隻有吳學究能幫襯一把,不由上下眼皮一耷拉,拿老鼠眼朝著身邊的吳學究看了過去,袖子底下的手也趕忙扯了扯他衣角,嘴角蹦出三個字:“幫幫忙。”
可憐吳學究,此時還在尋思,這公孫勝,究竟會不會這望氣之術呢,就聽到他在那裏求救,忍不住苦笑一聲,我們遠來是客,又不知對方底細,卻要我如何出謀劃策?
但是,畢竟也曾是結義兄弟,不好拒絕,隻得腦筋飛轉,促狹臉一揚,顯出了一副自信滿滿的神采來,不管有沒有把握,自己先得相信自己再,不然別人怎麼信你:
“寨主哥哥在上,學究有一言奉上:
這公孫勝,實話,打架的本事是有的,我們六個平日裏一起玩耍,也見識過了,能夠打敗十幾個尋常莊漢。
但是,這道士的本事,那叫一個學藝不精,又有些好吃懶做,好高騖遠,才會被他師傅羅真人嫌棄,趕下山來磨礪。
不合錢財使盡,流落江湖,打聽到晁蓋哥哥仗義疏財,便投奔了過來,其實就是混口飯吃。
他跟著我們劫了生辰綱,也不敢在外邊亂晃,一起來到梁山泊,也就是見識短淺,沒見過諸位哥哥這等神采,這才不顧上下地亂看,衝撞了各位哥哥,可在這裏替他給各位哥哥賠個不是!”
聽了這話,不管信不信,大家肯定要來幾句:“沒事沒事,不要緊的。”
自然,吳用的計策就得逞了,但是陳玄在這裏,接著他的話音,就來了一句:
“學究,不,機星,你太謙虛了,我為什麼叫他一清道長,他可是罡三十六星裏邊的閑星,占了好處,還不出力的那種,不論是本事,還是後台,都很大的!”
這話出來,吳用先驚了,機星?自己?這名號倒是不錯,不過,有些過譽了,接著又聽到兩個奇怪的詞彙,一個是三十六罡星,一個是公孫勝的閑星。
這意思,是自己等人上合星,電光火石間,想到了外邊的替行道四字大旗,他們這是準備幹什麼?
口中頓時問了出來:“敢問寨主哥哥,是否在座的,都是您的所謂罡三十六裏邊?”
眼神之中,一片鄙夷,不過是草寇而已,就想著造反,也太好高騖遠了吧?
這話的諷刺意味,大家可都聽得分明,頓時一片寂靜,實話,聽陳玄自己上應星,這話是好聽,但是也沒幾個敢真信了,不過是想著大家在這梁山水泊,關起門來自己尋個樂子。
現在有人挑破了,倒要看陳玄怎麼分。
陳玄看著吳用,笑了起來,你這是想要跳反啊,看我一掌鎮壓:
“所謂罡地煞一百單八將,其實裏邊盡數是草寇,都是星受怨力所擾,墮落成為妖魔,不得不下凡渡劫,殺人消業而已!
機星不肯相信我,不過是覺得自己智謀不足,根本當不了機星之位,可是如此?”
這話得狠,吳用頓時有些支吾,就跟剛才的公孫勝一般無二,點頭,那就是承認自己智謀不足,搖頭,話裏的意思,就變成了自己是機星,不過是不相信他的話而已。
一時之間難以反唇相譏,氣勢便落了下風,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