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遠,你踩著我雲氏一族人的鮮血爬到宰相的地位,你難道不會良心不安嗎?為了那個昏庸的帝王,你竟欺師滅祖,屠我族人,奪我孩子,你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她聲淚俱下,激動地指責著這個殘忍的男人。
蘇寧遠微微一愣,瞥過臉不去看她,“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以為做了辰王的夫人他就會善待你了嗎?此人野心勃勃,與你的生活更是格格不入,你難道不明白嗎?”
“那又如何,收起你的假仁假義。”雲穆雪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至少,他比你值得依靠!”
蘇寧遠渾身一顫,忽然憤怒地抓起她的手腕,直逼她的冷眸,猛地將她甩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穆雪重心不穩,搖搖晃晃多步才勉強站穩。
拭去淚水,她重拾冷眸,淺笑道:“從我踏出蘇家大門的那刻起,你我就已恩斷情絕,往後再相見便是敵人,你好好守護住你得來不易的權利與地位,效忠你那昏庸的帝王,有朝一日,我要把你們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萬倍的還給你們!”
麵對雲穆雪的嘶聲力竭,蘇寧遠一陣痛心,不再看她,拂袖而去。
穿過花叢,他對著下人說道:“轉告你們王爺,他的“良苦用心”本相已感受到了,隻是本相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麻煩辰王殿下了。”說完徑直出了王府大門。
墨然望著蘇寧遠憤怒離去的背影,低頭淺笑,緩緩走上前扶住雲穆雪搖搖欲墜的身子,“你嚇走了本王的客人,這該如何是好?”
平複下心緒的穆雪一抬頭,對上墨然似有若無的鬼魅笑容,她暗叫不妙,不免惱怒起自己的衝動行為。
這可是花園內,底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注視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都會為她帶來麻煩。
腰間的力道越來越重,雲穆雪吃痛,卻不敢反駁。
“知道錯了?”墨然冷冷的問道。
“是!請王爺責罰。”穆雪低垂著眼道。
墨然減輕手的力道,扶著她在花叢中行走,“留他在辰王府自然有本王的道理,可現在卻被你毀了。”
穆雪心下一緊,自知理虧。
“算了,來日方長。”墨然停住腳步,用指尖勾起她的下顎,“今日就當是個教訓,若下次再犯,可別怪本王不懂得憐香惜玉。”
他的笑讓穆雪發冷,她深深明白惹怒這個男人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輾轉幾許,終於回了月雅閣。
“罰你抄寫經文一百遍,沒抄完前不許出去,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墨然說完,轉身踏出了屋門。
留下穆雪一臉茫然,這就完了?以他的性子不是該狠狠責罰她嗎?穆雪苦笑,他的心思還真是捉摸不透。
出了辰王府,蘇寧遠來到了百花樓喝酒,他獨坐在最不起眼的一角借酒澆愁。
百花樓是京城最大的青樓,這裏鶯歌燕舞,魚龍混雜,有人尋歡,有人作樂,但這也是眾人排解憂愁最好的去處。
蘇寧遠苦笑不已,他們已不是夫妻,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去過問她的選擇呢,但他沒辦法看她作踐自己。
原來,他的心還會痛。
砰!酒壺墜落,酒灑了一地。
“哎呦,我說淩公子,您都喝成這樣了,要不我派人送您回去吧。”媽媽桑心疼不已,可又不敢怠慢了眼前的人。
蘇寧遠抬頭望去,不遠處的男子酩酊大醉,跌跌撞撞的旋轉著。
這不是太子墨淩麼,他心想著,今早在朝堂上見過一麵,並無多大印象,這太子怎麼也到這種鶯歌燕舞的地方來了?
正想著,墨淩忽然摟住了一位姑娘大聲地說道:“爺的三弟前不久得了一位佳人,聽說有著沉魚落雁之貌,再看看自家府上的那幾位,刁蠻任性實在入不了眼,若有機會爺定要見見那位美人,也好一親芳澤。”說著他用手指輕挑了那姑娘一下,曖昧無限。
這番話落入蘇寧遠的耳裏,他雙拳緊握酒杯,用內力一摧,酒杯瞬間四分五裂。
這個太子竟把主意打到了穆雪身上,蘇寧遠目光如炬地注視著他,真想上前撕了他惡心的嘴臉。
強壓製內心的怒氣,跟著墨淩走出了百花樓。
因沒帶侍從出來,墨淩一路跌跌撞撞,摸索著前進,眼看就要到達太子府了,忽的一記強硬的力道將他打倒在地。
“哎呦,誰?誰敢打爺?”墨淩被打的倒地不起,揉著臉頰掙紮著想站起來。
砰!還沒等他屁股離地,另一邊臉又挨了一拳,這一拳直接將醉酒的墨淩打暈了。
蘇寧遠見墨淩暈了過去,撣了撣袖子,輕蔑一笑。
誰也不許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太子又如何,他自知自己不配,但他們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