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寒風怒吼,撕扯著嗓子盡情咆哮,潔白的雪花在狂風的嘶吼中紛紛揚揚地落下,又是一場大雪來臨。
雲穆雪站在窗前看著,她已數不清這是今年冬天的第幾場雪了,她伸出手,幾片雪花落在掌心,純白,潔淨,她剛想觸摸,雪花一眨眼就消失不見,化作一小灘水,從掌中滑落。
唉,天又變了!她輕輕歎息。
今早皇後在牢中自盡了, 皇後會自殺,完全在雲穆雪的意料之外,她一直認為像皇後那樣的女子,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棄了她,她也不會放棄自己,沒想到她最終還是向命運低下了頭,想想這定是墨然的傑作吧。
聽說皇後死得很慘,衣衫不整,垢頭滿麵,再看不出曾經的雍容華貴了。也許這就叫報應吧,當年許氏費盡心思害死雪妃娘娘,如今自己遭受同等的待遇,一報還一報,血債也算是用血來償還了。
不知道墨然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應該是無比的暢快與激動吧,最大的仇人死得如此之慘,大仇得報,想想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那她呢,她的血債什麼時候才能報呢?
來炎國的日子不短了,若不是強烈的報仇信念支撐著她,她早就堅持不下去了,眼看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報仇之路還是遙遙無期。
唉!她再次歎了口氣。
“王妃,西苑那邊傳來消息,說側妃想見您。”香菱走近。
自心語受傷後,雲穆雪的飲食起居都交給了二等丫鬟香菱照顧,她雖沒有心語機靈,都做事勤快穩妥,也算可靠。
聽到琳裳要見她,雲穆雪皺了皺眉,自上次杖打琳裳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也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她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那這次,又會有什麼事?一想起心語的事,雲穆雪就恨得牙癢癢。
雲穆雪聲音淡淡,“側妃有沒有說所為何事?”
“沒有。”香菱搖搖頭,“不過奴婢聽說側妃病得不輕,自上次被王妃教訓後,就一直病殃殃的,身子和精神都不好,每天都得喝藥。”
琳裳病了?雲穆雪略顯驚訝,難怪這些日子這麼安靜,她倒有點期待看到柔弱的琳裳了。
她看著在院子裏自由玩耍的心語,會心一笑,輕輕走到心語身旁,為她撣去積壓在頭上的雪花,握住她因嬉戲而冰冷的手,“心語,外麵冷,到屋子裏去玩吧,主子要出去一下,你在屋裏乖乖待著,不可以隨便亂跑知道嗎?”
“主子要去哪兒?也帶心語去好不好?”心語使勁拽著雲穆雪的衣袖搖晃,討好般地笑著。
“你乖,主子有點事要去處理,改天帶你去好不好?你先回屋裏乖乖待著,嗯?”雲穆雪輕聲細語,像對個孩子般說話一樣。
心語歪著頭思考了會兒,才不舍地放開,眨了眨眼,乖巧地點點頭,“心語知道了,心語一定乖乖聽話,哪兒都不去,就待在這兒等主子回來。”
“真乖,快進去擦擦手,暖和暖和。”目送心語進屋,雲穆雪才放心離開,前往西苑。
屋子裏光線昏暗,沒有絲毫亮光,所有的簾子都拉得死死,可謂是密不透風,琳裳獨自一人坐在桌前,目光平視。
看著這陰暗的四周,雲穆雪的心底浮現出一絲陰冷的寒意,許是不想多待,她開門見山,“說吧,找我來何事?”
琳裳抬起眸,原本天鵝般明亮的眼眸,此刻紅腫凹陷,吹彈可破的肌膚也沒了之前的光澤,麵色蒼白,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你來了,坐吧。”
“不用了,我和你同在一屋簷下多待片刻,都會有種窒息的感覺,直截了當地說吧,到底何事?”雲穆雪一見琳裳那張令人發指的臉,她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有些人,就是那麼令人厭惡。
琳裳臉上忽白忽紅,有種說不出的傷感,她沉默了片刻,哀歎一聲,“我想見他。”
雲穆雪微微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琳裳口中的那個他是指蘇寧遠,都這會兒了還想著見蘇寧遠?嗬!雲穆雪冷笑,“公主殿下可已嫁為人妻,如此心心念念地想著另一個男人,怕是不妥吧,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對公主可不是什麼好事,況且,公主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呢?別忘了,我對你的恨絕不亞於你對我的。”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想見見他,我就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讓我見他一麵吧!”琳裳激動地躍起,不顧雲穆雪的冷嘲熱諷,乞求的眼眸淚水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