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悔調息了一陣,內息在體內轉了一個周天,隻覺舒暢無比。光芒漸散,林無悔緩緩睜開了雙眼,唐紫衣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林無悔功力又突然向前邁進一步,怎能不喜?笑道:“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了。”唐紫衣也是一笑,道:“那就好。”
南宮獨木正色道:“既然無悔沒事,那我就有話直說了。”二人同時一愕,林無悔見南宮獨木麵色肅然,心中一凜,問道:“師兄,有什麼事嗎?”南宮獨木看看唐紫衣,問道:“唐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語氣甚是嚴肅,二人又一是怔,唐紫衣道:“我就是我啊。”林無悔也道:“是啊,紫衣就是紫衣,難道還會是別人麼?師兄你為何這麼問?”南宮獨木高聲對林無悔道:“你閉嘴!”林無悔嚇了一跳,自認識南宮獨木以來,隻覺這位師兄和藹可親,何曾見過他如此高聲怒喝?南宮獨木目光從林無悔落到了唐紫衣身上,道:“你瞞得了無悔,卻休要瞞我!你與滅天教有何關係?與十常侍又有什麼關係?”唐紫衣麵色一變,顯得有些害怕,顫聲道:“我……我與滅天教又有什麼關係了?與十常侍更是沒有瓜葛。”南宮獨木冷笑一聲道:“你還想狡辯!楚歌懷身為滅天教三大分堂之一初陽堂的堂主,怎會對你唯命是從?你與十常侍若沒有關係,那我方才聽到你與張讓說的話是假的麼?分明就是你與張讓事先商量好的要放我們出來,隻不過張讓狡詐,擺了你一道,哼!沒有瓜葛?那為何你能直接找張讓商談?你究竟是誰?有什麼企圖?”
麵對南宮獨木的問話,唐紫衣沒有回答,隻低著頭,緊緊的咬著下唇,美麗的臉上漲得通紅。南宮獨木“唰”的一聲抽出長劍,指著唐紫衣,喝道:“說不說?”林無悔見狀大驚,急忙擋在唐紫衣身前,道:“師兄!你做什麼?”南宮獨木道:“無悔,你讓開!”林無悔不假思索的道:“我不讓!師兄你怎麼可以拿劍指著紫衣?”南宮獨木又一聲大喝:“讓開!”林無悔渾身一顫,但仍然擋在唐紫衣身前,道:“不讓!”南宮獨木一怔,不想這個平時木納的小師弟性子卻是如此的倔,道:“無悔,唐紫衣或許與滅天教極有淵源,否則楚歌懷怎會聽她的話來救我們?這其中利害你可知道?”林無悔道:“我知道,但是……但是你也說了是‘或許’,況且紫衣是我的好朋友,更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師父常說‘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以報’,你不可以這麼對她!就算紫衣真有什麼身份,我也不會因此討厭她!”
林無悔越說語氣越是堅決,唐紫衣聞言,渾身一顫。南宮獨木心中大怒,道:“你……怎麼……”隻說出這幾個字,便說不下去了。唐紫衣拉了拉林無悔衣袖,柔聲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麼?”頓了一頓,又問道:“你真的不會討厭我?”林無悔重重的點了點頭,唐紫衣一笑,低聲念了句:“呆瓜。”這兩個字叫得柔情似水,唐紫衣向前走了兩步,道:“南宮少俠,放下劍吧。”南宮獨木遲疑了一會兒,依言將長劍收了起來。唐紫衣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說得沒錯,我是滅天教的人。”南宮獨木冷笑道:“果然。”但唐紫衣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南宮獨木與林無悔震驚:“我是滅天教前任教主唐英保的女兒。現任教主慕容孤獨,也就是陰刹,他是我大哥,副教主黃元宗是我的義父。”
唐英保這個名字,他人或許不知,但在玄清道與幻清道中,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這人便是二十年前,因一己私欲而殘害同門,人人恨之入骨的呼眠!唐英保便是呼眠入玄清道前的俗名。林無悔怔怔的道:“什麼?紫衣,你……你竟然是……”南宮獨木“啊”的一聲大喝,道:“妖女!受死!”當頭便是一劍斬下,林無悔將百草劍一橫,擋住了南宮獨木這奪命一劍,隻覺一道勁風撲麵而來,頭發也被吹得蕩了起來。南宮獨木一愣,喝問道:“你做什麼?”林無悔自從進了玄清道以後,對呼覺是敬若神明,玄清道的道義已成為林無悔做事的準則,玄清道的仇敵也就是林無悔的仇敵,所以對叛徒呼眠的恨意絲毫不比其他門人少。但此刻卻是下意識的保護了仇敵的女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出這種違背自己準則的事來,被南宮獨木這麼一問,卻是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