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說變就變,下午兩點鍾,空氣中的水汽幾乎要噴薄而出,蔣濯坐在舒適的躺椅中,空調自動為他設置了最適宜的溫度,改造過的獨立影院播放著宇宙銀河,音樂舒緩溫柔。
修長的手指輕點節拍,一點星光掠過他的下顎,順著高挺的鼻梁滑到眼尾,細膩的勾勒著他眼角的弧度。
蔣濯輕緩的勾了勾嘴角,神態無比放鬆:“他來了?”
“是的,”話筒中傳來薑文的聲音,“已經到了門口,看樣子在猶豫該不該進來。”
“不急,遲早是要進來的。”蔣濯緩緩睜開眼,流光瀲灩的眸子比星空還要璀璨幾分,“他不舍得放下這塊肥肉。”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宮士傑就一咬牙按下了門鈴,薑文按照蔣濯的吩咐,等了一分鍾,才笑眯眯的開了門。
“那個.......蔣少在家嗎?”
“在的,”薑文彬彬有禮的點了點頭,“他在書房等您,您可以直接過去,我去給兩位準備咖啡。”
“唉行,麻煩了。”宮士傑有些拘謹,他覺得不僅蔣濯讓人捉摸不透,他這個笑麵虎一樣的助理也不是什麼好人。
和鍾千夏那套不大不小的公寓不同,蔣濯的別墅離市中心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宮士傑一路開車一路糾結,到了這裏,還是免不了打退堂鼓。
蔣濯那天露出要收了秦家的意思,讓他很是動心,秦家涉及的領域不多,但效益卻一直不錯,如果蔣濯依舊不想出麵,他來做這個出頭鳥也不是不行......
但那畢竟是蔣濯,連爺爺都不敢小看的男人,稍有不慎,就會弄得血本無歸。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有永遠的利益。
他這次能賭的,就是蔣濯對那個女人的感情,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順著樓梯走到書房門口,宮士傑緩緩吐出一口氣,食指中指彎曲,輕輕敲了兩下:“蔣少?”
“進。”
裏麵傳來蔣濯淡如泉水的聲音,宮士傑推門進去,見他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全然放鬆的模樣,笑了:“這麼愜意?”
蔣濯桃花眼微微啟了個縫:“找我有事?”
“有”,宮士傑坐下來,漫天的星空緩解了他的緊張,幹脆直言道,“上次說的那個招標,你是真的想吞了秦家,還是單純的想給你女人出一口氣?”
你女人三個字很好的取悅了蔣濯,他微不可察的挑了挑嘴角,不答反問:“你猜?”
“我就這麼個意思,估計你也看出來了,”宮士傑接過薑文遞過來的咖啡,狠狠灌了一口,苦澀的味道衝擊味蕾,帶來滿口醇香,“你要是真的想要秦家,就當我沒來過,要是單純想出口氣,這個招標換我來行不行?”
蔣濯的手指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睜開了眼。
“秦家是本地最大的供貨商,你有這個想法也不奇怪......不過麼......”
宮士傑屏息道:“不過什麼?”
“不過我從不做虧本的生意,”蔣濯偏頭看他,“秦家那點地盤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可以幫你,不過要抽百分之十五的股。”
百分之十五!
宮士傑的俊臉狠狠一抽,龍頭企業的百分之十五可不是小數目,關鍵蔣濯他就在前期出力,後期什麼都不用管,想躺著等分紅!
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嗎!
宮士傑一臉悲壯。
“不願意啊?”蔣濯伸了個懶腰,優哉遊哉的坐了起來,捏了幾塊方糖放進咖啡裏,慢悠悠的攪,“那也行,看在兄弟情誼上,這塊餅放給你自己啃,我可以保證不出手。”
他故意的!
宮士傑肯定的想,蔣濯這個黑心王八蛋,就是知道單憑自己拿不下來,才故意這麼說的!
“行!”惡狠狠的磨了磨牙,宮士傑猛地站了起來,“我回去就開始著手準備,等周圍幾個路子通了我們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