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蔣濯頓了頓,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強行撥開別人的傷口去給他療傷,不是仁慈,而是自以為是的殘忍。
他想了想,去廚房給鍾千夏熱了杯牛奶放在手邊,輕輕關門走了出去。
陰天的原因,天色早早的沉了下來,鍾千夏呆愣愣的坐在電腦前,機械般的滑動著瀏覽器。
她麵前放了一個筆記本,上麵記錄著她所了解到的公司的設計風格,鍾千夏從網上做好了篩選,挨個開始打電話,可惜所有的聯係都石沉大海,到現在也沒有一家公司回應她。
明知這種事急不來,鍾千夏還是覺得有些無力,她回來之後清點了自己所有的存款,先將父親的後半年的住院費打了過去,然後整理出了加百略的違約金,至於盛晁的五百萬......
雙腿有些麻木,鍾千夏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手肘不小心碰到旁邊的杯子。
言川離開她那年,她去報過散打班,反應能力算不上慢,可隻有這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像是開了慢動作回放,鍾千夏眼睜睜的看著杯子掉在地上,乳白色的牛奶隨著杯子的碎裂飛濺開,弄髒了桌角。
她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蹲了下來。
這樣的日子也不是沒有過,當年鍾家破產,言川隨即離開,她也是這麼一個人,從一無所有爬到今天的位置,隻不過這次,可能連她最喜歡的職業,都保不住了。
生活有時候像一個圓,你以為的守得雲開,也不過是下一段苦難的開始。
不過總會有一點不同,就比如現在,至少還有人給她倒一杯牛奶。
鍾千夏笑了笑,避開鋒芒把碎片收拾到一起,地上的牛奶已經不再溫熱,卻還能聞到甜甜的香味。
也沒什麼,最壞的時候她都過來了,未來就算窮了點,但是總會變好的。
把亂七八糟的思緒從腦袋裏甩開,鍾千夏把地上的牛奶擦幹淨,然後又重新熱了一杯,拍了個照片給蔣濯:“大明星,你糖放多了。”
蔣濯回信很快:“它甜還是我甜?”
鍾千夏握著手機,無聲的笑了起來。
不管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生活都要繼續下去,鍾千夏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給自己放了個假,然後飛快的調整好了狀態。
她先把自己所有的作品都做了整理,然後開始分析自己的優勢,適當的調整了期望工資,輾轉於各個辦公樓開始了無休止的麵試。
鍾千夏忙碌的時候,蔣濯也沒有閑著,他順著薑文的安排接了兩個采訪,順理成章的站上了熱搜第一的位置,然後背地裏出手狠厲,迅速的收服了秦家的幾個觸手。
有了他的幫忙,宮士傑的事業進展飛速,剛下了董事會會議,就忙不迭的給蔣濯打電話報喜:“兄弟!樂穀那邊的招標我們已經到手了,這個項目穩賺不賠,還是你夠意思!”
“不謝,”蔣濯懶懶的回應,“秦家吃了個血虧,這兩天不敢有大動作,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宮士傑哈哈大笑,處理完公事,轉而神秘兮兮的打聽起蔣濯的感情生活來,“怎麼樣蔣少,有進展嗎?”
“她忙著換工作,能有什麼進展?”想到鍾千夏最近瘦了一圈的小臉,蔣濯有些心不在焉。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宮士傑語氣賤嗖嗖的給他傳授經驗,“一看你就沒追過女人,這個時候才是對方心理最脆弱的時候,她需要支持。”
“比如?”蔣濯語氣涼涼的,透著一股子慵懶,“我現在過去,給她往桌上砸幾張卡,你猜她會怎麼說?”
宮士傑打了個哆嗦,莫名想到了秦南腦袋上讓鍾千夏砸出的大包。
“我說的支持不是這種支持,”宮士傑有些恨鐵不成鋼,“蔣少,我懷疑你之前混跡江湖,全靠砸錢。”
“胡扯,”蔣濯嗤笑一聲,“我單憑一張臉,想給我花錢的就能從城南排到城北。”
宮士傑一點不想聽他那點娛樂圈的彎彎繞繞,翻了個白眼說:“她不願意接你的錢,是不想被人施舍,但是如果你能給她提供一個機會,就算是心裏別扭,她也不會拒絕。”
蔣濯垂眸,漫不經心的抿了口咖啡。
宮士傑說的他自然早就想到了,可是他在鍾千夏那兒不過就是一個娛樂圈當紅小生,引薦太有身份的人,顯然不合適。
“這你不用擔心,我這兒有個人選,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