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一愣,她猜了無數種的設想,韓九思在這樣的院內招待她會有什麼事情,卻是沒有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如此一來,她原本那些個奚落的話也全然咽回了肚子。
林柒有些無奈,這廝實在是太不按套路。
“卿主生辰為何不早些同在下說,在下也好準備了一份薄禮。眼下倒是白白吃了卿主做的膳食,若是旁人知道了,豈不是會笑話在下?”林柒夾起碗中的紅燒肉,輕輕的抿了一口,肉爛,入口即化,看著樣子普通,味道卻是極好的。
饒是挑剔的林柒,也多吃了幾口。
一頓膳食倒也吃的安靜,林柒抬眸望了眼天色,想著今日是問不出宇衍的消息來了,放下筷子起身道,“多謝卿主款待,在下祝卿主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告辭了。”
“林大人難道就不想知道宇公子的消息了嗎?”韓九思紋絲未動。
林柒揚眸,溫聲道,“若是卿主真的想告訴在下兄長的消息,也不會讓在下等到現在。”
說罷,她起身而去,韓九思並沒有起身相送,兀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夾著菜,細細的抿著。
走到門口,林柒用力的推了推木門,卻是見那木門紋絲不動,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原來的位置。
“林大人莫非是還未吃飽?”他笑,桃花眸中多了幾分玩味。
林柒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卿主不去當個廚子,可惜了。”
韓九思挑了挑眉頭,“林大人怎麼這幅樣子,好像在下欺負了你一樣。”
“卿主欺負的還不夠多嗎?”林柒突然想到跟他在府宅的時候所做的一切,蒼白的小臉紅了紅,有些不自然的道,“卿主,那南疆女子說了些什麼?”
韓九思似乎無意的看了一眼擺在桌上還殘留的菜肴,慢條斯理的吃著。
她明白他的意思,這廝是想她同他一起將桌上的菜肴用完。這韓九思就是小心眼,自己做的菜多,還不能讓人將菜肴剩下。
林柒拿起筷子,大口的將菜往自己的嘴裏塞,終於將桌上最後的一口菜吞下,打了一個嗝道,“卿主,可否滿意?”
“林大人這幅委屈的模樣,像極了市集內的小媳婦。”韓九思勾著唇打趣道,他領著她往外走,奇怪的是,他一伸手推門,這門就“吱呀”一聲很輕鬆的開了。
韓九思似乎在顧忌林柒的身子,有意走的很慢,到刑房的時候,林柒沒有感覺到很累。
大理寺的刑房外麵依舊很幹淨,隱約還能聞到花香,但林柒知道,這花的香氣背後是無數的鮮血。她沒有想到,韓九思竟然會帶她直接來到刑房找了南疆女子。
那南疆女子原先就被毒蛇咬了好些口,臉上灰蒙蒙的,垂著腦袋,沒有一絲的生氣。許是聽到響聲,她緩緩的抬起了腦袋,見是韓九思,無神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想來這段時間,被韓九思給懲罰的怕了。
南疆女子瞥了一眼林柒,很快,便又垂下了腦袋。
林柒上前幾步,站在女子跟前,眯著眼睛瞧著她那張毫無生氣的臉,扭頭望向韓九思,“卿主既然已經問出來了,又何必讓在下再過來瞧她這幅樣子?”
韓九思伸手撫了撫林柒的臉頰,輕笑道,“林大人一向多疑,在下說的話,林大人恐是不會信。”
林探上前一步,將南疆女子的臉捏了起來,厲聲道,“她說她還有事情要告訴林大人,一定要同林大人見上一麵。”
南疆女子望著林柒,突然陰惻惻的笑了起來,林柒看見她的牙齒兩側綁了類似布條的玩意,怕是韓九思他們為了防止她咬舌自盡。入了這大理寺,真真是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林大人,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宇公子在哪裏?奴家隻有一個要求,林大人你要保全了奴家的這條命。”南疆女子的聲音很是沙啞。
“在這兒,你求生不如求死。”韓九思是什麼性子的人,林柒怎會不知道?他若不是想留著這女人的命,她以為她能活著看到自己?
“你無須同我講條件,說吧。”
南疆女子低低笑了一聲。
“林大人,你身上寒疾發作的次數是不是越來越頻繁了?”南疆女子勾唇。
林柒的眉頭陡然皺起,“你怎麼知道?”
“你難道沒有懷疑過,你身上的寒疾是怎麼來的?”南疆女子無神的眸中多了幾分奚落。
這句話,韓九思也跟她說過,林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我此生最討厭有人話說到一半。”
“火靈果,江南,落花庵,刺殺,還有皇宮中你那位舍不得動的人,林柒你注定是一顆棋子。”說完,南疆女子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飛快的垂下了腦袋。
林探上前一步,按著她的胳膊,“卿主,她自斷了經脈。”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麼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