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年站在鳳棲宮的牆角下,看著宮外縱起的大火,看著牆角的那顆桃花樹。
此時是初春,桃花樹不過冒了點點枝椏,卻在這場攻城大火之中,紅的如同三月怒放的模樣。
一如五年前的三月,她在這樹下見到他的模樣。
“他來了。”
文年突然癡癡的笑了起來。
“娘娘!側院的文貴妃已經卷走軟銀逃亡去了!皇後娘娘,我們也快逃吧!這大夏國要翻天了!”
婢女們哭天喊地的朝她衝來,跪在她麵前懇求她離開。
“這些年本宮不受皇上寵愛,賞錢珠寶得的不多。給那些妃子們瓜分了,更是不剩下了。唯有這鳳冠,還值點銀兩。”
文年看著這幾個忠心耿耿的婢女,灑脫一笑,脫下了頭上的鳳冠,用力一摔!
“哐當!”
鳳冠上的珠寶頓時被摔出,灑落了一地。
“喏,快撿起來,從後門出去吧。若是遇到了...舒將軍,就說是本宮讓你們逃的。告訴他,這是本宮當年的第二個願望。他不會為難你們。”
文年想起當年,笑容切切。
“娘娘不走,奴婢們也不走!”婢女們哽咽著,呼聲卻是整齊。
“第二個願望?”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
文年身子一僵,緩緩回頭看去。
看到了一道身披鎧甲,騎著一頭汗血寶馬的高大身影。
似乎有風刮過,吹起了文年身上的鳳袍,也吹起了馬上人長槍的紅纓。
文年怔怔的看著他,淚流滿麵。
“夜哥哥,三年了...你黑了,瘦了。”
她顫抖著伸出手,似是想撫摸那人的臉,卻又縮了回來。
“你以為...一聲夜哥哥,我便會忘了三年前你做下的那些事情?”
舒夜怒吼,手中長槍直抵文年喉嚨!
她似雪的脖頸立刻出現一道血痕!
“...舒夜,我知道你恨我,你若想殺,我這項上人頭你盡管拿去。但是我隻求你,別傷這宮中其他無辜人的性命。”
文年淚如雨下。
她怎就忘了呢?舒夜早在三年前,就不是她的夜哥哥了。
是她親手推開的。
這三年,文年不知道舒夜被貶邊疆過的是什麼日子,她隻知道舒夜恨她。
恨到的骨子裏!
“無辜?”
舒夜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長槍狠狠一舞,文年緊緊的閉上雙眼,等來的卻不是痛楚,而是身子的一陣冰涼!
低頭一看,她身上的衣物竟被舒夜一槍挑破,隻剩下了個單衣。
舒夜下了馬,一把將她摁在那桃花樹下,怒吼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無辜?當年秦家上下三百口人不無辜嗎?甚至三歲小兒都不放過,一樣死在了你這毒婦的手裏!”
“怎麼?心狠手辣害了三百口人慘死的皇後娘娘,如今卻成了菩薩心腸?”
文年麵色蒼白,卻閉上了雙眸。
“舒夜,你恨的隻是我,若你肯放了她們....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
說著,文年突然輕輕一扯,身上的單衣立刻隨風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