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消息(2 / 3)

大明疑惑道:“他們弄出偌大的動靜,官府也不管麽?”

餘菲苦澀的笑道:“衙門哪裏敢管這些人?隻要不是殺官造反,知府大人閉著眼睛也就蒙混過去。何況鏢局也沒有報官,官府更樂得不理。”

上官陽自然明白餘菲所說的道理,冷哼道:“少了官府的麻煩更好,我們先偷偷進鏢局將令尊他們保護起來,以免動手時投鼠忌器。”

餘菲點頭道:“兩位公子請隨我來。”他們從另一巷口穿過大街,繞到鏢局左首的一處僻靜圍牆邊,餘菲道:“早晨我便是從這裏逃出來的。”

這圍牆雖有兩人多高,卻絲毫為難不住他們三個。上官陽當先開道,大明殿後輕而易舉的進了鏢局。圍牆裏麵是一個無人的院落,餘菲解釋說這裏原本是庫房,現在也無人看著了。

憑借上官陽、大明的敏銳感應,自可先一步避過其他人,悄然在餘菲的引導底下來到近後門的一處院落。這裏一邊是牲口棚,一邊是柴房和堆放舊物的倉庫,院當中坐著兩個黑衣漢子不問可知是吹雪山莊的人。

上官陽好似一陣清風欺身而上,沒等兩人發覺已左右開弓擊昏了他們,竟未發出半點聲響。餘菲從花叢後麵起身,奔到最裏間的柴房門口伸手輕輕扣門,就聽裏麵一個警覺的男子聲音問道:“誰?”

餘菲抑製心頭激動,低聲道:“是我,尚大叔,快開門!”

柴門迅速打開,餘菲一閃而入,跟著上官陽一手提著一個護衛進來,最後是大明和大黑。柴門“啪”的關上,屋子裏頓時陷入一片幽暗之中,惟有地上的一盞油燈發著微亮。上官陽這才注意這柴房上下前後連扇窗都沒有,空氣十分的渾濁難聞。

柴房裏除了柴火就是人,二十多人裏卻有大半躺在地上,有骨斷筋折,有傷口逸血,模樣甚是狼狽。這許多人警惕的目光注視在自己與大明身上,也叫上官陽有些不自在。

關門的男子四十多歲,身材消瘦,難得一件白衣在此環境中也一塵不染,猶如嶄新。他的雙目細長,神情穩重,先朝上官陽與大明望了眼才問道:“菲侄女,你怎的這麽快便回來了,這兩位公子又是誰?”

“這兩位是北鬥派的上官公子和吳公子,便是他們在半道上從吹雪四煞的手中救了我。”餘菲說著又向上官陽、大明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鏢局的副總鏢頭尚誌尚大叔。”

尚誌聞言一抱拳道:“多謝兩位公子救了我侄女,尚某感同身受。”他的語氣十分誠懇真摯,令上官陽、大明平添幾分好感。餘菲先簡單把中午的遭遇和尚誌說了,又關切的問道:“尚大叔,我爹醒了沒有?”

尚誌目光一黯,搖頭道:“還是老樣子,早上青木真人為總鏢頭換了一貼藥,可依舊不見好轉。”

餘菲走了過去,落腳需得小心翼翼,以免踏到別人身上。借著昏黃的油燈,餘菲瞧見餘翔雙目緊閉,麵色發黑昏睡在草席上。肋下的傷口用紗巾裹著滲出墨色的血水,原本紅潤的臉膛此刻已憔悴的不成人形,即使是在睡夢裏依然受著傷痛的折磨。

餘菲跪倒在父親身前,輕輕喚了聲“爹”卻曉得他根本不能聽聞,想到悲處珍珠般的淚水潸然滴落,打濕了身上衣裳。忽然旁邊伸出一隻大手,默默遞過一條褚色絲巾,卻是大明。餘菲一怔接過,朝大明微微頷首表示謝意,淚水朦朧裏就見大明朝自己憨憨一笑,那厚實的肩膀好象可以抗下天大的事情。

上官陽早把那兩個大漢扔到門後,對尚誌小聲問道:“尚大叔,這柴房裏怎麽還有死人?”大明和餘菲得上官陽提醒,目光轉向角落裏,卻見一抹白布蒙麵,一具嬌小的屍體正靜靜躺在那裏。

此言一出,滿屋皆是憤懣的目光,更有人狠狠以拳砸地哽咽不語。尚誌歎息了聲回答道:“是菲侄女的貼身丫鬟翠兒。”

“翠兒?”餘菲驚呼道,揭開白布裏麵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蛋不是朝夕共處的她又是誰?餘菲悲呼一聲,眼前黑黝黝晃成一片,胸頭一口鬱悶的熱血眼見就要噴出。

上官陽反應最快,探掌貼住餘菲背上大椎穴,一股柔和溫潤的仙家真氣汩汩流入,助她疏通血脈。一旁的尚誌心中一驚,暗道:“這少年好生了得,出手之快竟連我也沒看清楚。”不由收起慢怠之心。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用繃帶吊著胳膊,憤然道:“大小姐,翠兒是給吹雪山莊的人活活逼死的,我們大夥要報仇副總鏢頭卻不讓。現在您回來了,我們就聽你一句話,豁出性命也跟他們拚了!”

餘菲尚未從震驚裏恢複,她茫然抬頭望著尚誌,輕輕問道:“怎麽會這樣,早晨她還好好的──”

尚誌低聲說道:“中午雪影手下的一個院主叫作堅刁的老賊喝醉了酒卻抓著翠兒要她侍寢,翠兒抵死不從一頭撞死在廳裏。當時裏麵隻有幾個丫鬟,誰也攔不住,等我們知道已經遲了。”

他微微顫抖的手安撫著餘菲道:“我也想報仇,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這些人衝出去,也隻有送死的份,一切都隻能等你請來北鬥派的真人們。”

大明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般慘無人道的事情,他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狠狠一捶自己大腿叫道:“畜生!”

上官陽幼年命運多乖,對於這種事情自然不會象大明那般感覺稀奇。在老家的時候黑胡子和他的爪牙不知糟蹋過多少少女,可又有誰出來說半句公道話了?自己母子二人遭受淩辱,最後家破人亡,那老天可曾給過公道?

不曉得為何,他的腦海裏又回想起黑胡子趾高氣揚的縱容屬下毒打自己,要他母親到黑府做女傭的情景,一股恨意油然升起,冷冷道:“這些畜生現下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