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曆曆在目,這對張扁鵲而言或許很殘忍,對我也一樣,我何嚐不是給了張扁鵲全心全意的信任,甚至可以說是忠誠。
可結果呢?
張扁鵲說因為丫丫,可他沒埋怨丫丫一句。
他幹了一口酒,辛辣讓他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聲,隨即,他看向我,指著桌子,“秋老大當年是我親手送進去的,也是在類似的房間裏,秋老大把他女兒交給了我。”
“老來得子啊,秋素英就是一塊寶!”
張扁鵲悵然若失的搖了搖頭,反手戳在自己心口上,“拿下了秋素英,我在所有人眼裏都是軟飯王,可我,混出來了,沒靠秋家一絲一毫的勢力。”
“我在盛唐p2p和二十出頭的唐駿打天下,那時,我和你一樣,忠誠。”
“可結果呢?唐駿怎麼做的?”
這時,張扁鵲發出一聲慘笑,“和老板談兄弟情,那是傻缺!”
“我喜歡你,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曾經的影子,我真的沒想過害你,坑你,可我……”說到這兒,張扁鵲哽咽一下。
他沒在說下去。
我或許能理解?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是丫丫那種,細腿纖腰,風情萬種又不少手段。
“荒涼麼?”我給自己也倒上一杯酒,舉向張扁鵲,“都說和獄中人聊天,能學到些東西,你怎麼盡是牢騷?”
張扁鵲瞪了我一眼,“你說的那是死刑犯,老子不過三年,詛咒我?”
“沒有沒有。”
“我知道,你不是個小氣的人。”張扁鵲和我碰了杯。
他看著我,半響沒言語。
我和他也共事多年,了解,我笑道,“有話直說,你都到這裏了,我還有什麼擱不下的。”
“也是。”張扁鵲自嘲一笑。
他囑咐道,“我對不起秋素英,你也別怨她,她一個女人想報複我,肯定是能抓住什麼就利用什麼,她沒了爹,一直都沒安全感,對誰都信三分。”
“她很獨孤。”
“騙了她是我唯一覺得錯了的事,你別這麼看著我。”張扁鵲指了我一下,做賊心虛的解釋道,“丫丫跟我可能是為了別的,可我對她是真的。”
說著話,張扁鵲手伸進了腰帶,掏出一張照片。
撕裂的相片上是丫丫的臉。
他衝我傻傻一笑,“從你那偷的,記得不,你們倆照過結婚照,哈哈。”
我覺得張扁鵲的笑聲裏盡是悲涼,讓我無法憎恨。
我也覺得沒必要和張扁鵲說什麼,站起來,頭也不回道,“我會往你卡裏存一筆錢,你出來,我幫你調查丫丫的去向。”
這夜,我覺得我自己憔悴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草尚且能從石壁中生出根莖,何況是人,沒有一個人甘心平庸,沒有一個人喜歡庸碌。
隻是歲月蹉跎,人生又如煙花璀璨,漸漸迷失了我們的眼。
眼睛一睜一閉的功夫,許多事,也就像風一樣被拋之腦後,人得往前看,無論曾經發生了什麼,得記得,這一刻的自己回不到過去,隻能成為未來的自己。
參加婚禮是個熱鬧的事。
我在白鴿的幫助下,換了一身耀眼的白西裝,斯文的像個秦獸。
孔振華是連夜從臨海趕過來的,一點沒仇人的怨恨,瞧我的打扮,像老朋友一樣勸告道,,“你可真應該收拾一下,挺帥一個人,非得不修邊幅。”
唐駿一聽這個,立馬搭茬,“他喜歡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低調裝嗶?”
一瞬哄堂大笑,笑聲中,東港最強男子天團出發了。
在我心裏,碾壓郭姐那個前任比吃飯還要簡單,可誰能料想,會場新人的告幕上清晰寫著秋素英三個字。
我心哆嗦了一下,這麼巧?
我立馬拽住雄赳赳氣昂昂的孔振華,含糊其辭道,“那個女的和我有交情。”
“不能鬧?”孔振華一臉無語,準備了一天的大事最終不了了之,誰都不情願。
我點了下頭,當然不能鬧,且不說我和秋素英之間還有露水情分,雖說她曾經疏遠我,利用我,可我也得承認,秋素英給了我第一筆資源。
但和秋素英之間,我必須清清白白,她是個女的,我得離除了楊妙之外的所有女人,遠點。
孔振華也給力。
他牢騷兩句,指了下一邊拘謹的郭姐,“你都答應了下屬,這話你怎麼說?”
“霧嘈?”我被一下問住了。
誰曾想孔振華咧嘴一笑,衝我一飛眼,“欠我一人情,幫你搞定,怎麼樣?”
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我有種救命稻草的感覺。
得說,術業有專攻,人各有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