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張偉先去自動提款機提錢,把卡裏的12000元錢全部提了出來。
然後,張偉去了超市,買了一部分海州的特產,有年糕、綠豆糕等。
隻有這些了,明天讓王炎先捎帶1萬和這些土特產回去,先別耽誤了家裏果園換新樹苗的事情。
張偉在外麵草草吃了點麵條,回到宿舍。
剛到宿舍門口,正要開門,看見門上貼著一張通知單。
一看,是房租催交通知,要求在5日內交房租,否則搬走。
媽的!屋漏偏偏逢下雨,事兒趕在一起來了,交完房租,吃飯的錢都沒有了,老子喝西北風啊。
張偉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第二天早上八點正,王炎準時來到張偉宿舍。
張偉把準備好的東西和錢一起交給王炎,又把家裏的電話和詳細地址告訴王炎。
二人邊說邊往樓下走。
“幾點的飛機?”
“下午3點的,直飛我們老家那,一周一班,小飛機。”
“怎麼去機場?”
“他送我去。”
張偉一聽,沉默了片刻:“他沒看出什麼破綻吧?”
“沒,本來我就要回老家的,他知道,隻不過提前了幾天。”王炎看著張偉:“怎麼看你情緒不高啊,是不是也想家了?嘻嘻。”
“沒有啊,可能是昨晚喝酒喝多了,沒休息好。”張偉撒謊說。
王炎不知道張偉的煩惱,張偉也不想告訴她。
“怎麼又喝酒去了,自己要學會照顧自己,這麼大人了。淹死的都是會遊泳的,喝醉的都是會喝酒的,別依仗你酒量大,到處逞能。”王炎關切地說。
“我知道了,回到家好好玩玩,去我家的時候看完我父母給我來個電話,省得我惦念。同時,帶我問你爸媽好,就說前女婿向他們問好。”走到樓下,張偉拍拍王炎的肩膀:“祝你一路平安,我去上班了。”
王炎笑嘻嘻地打車走了。
張偉去等公共汽車。
上班路上,張偉給宋主席打了個電話,宋主席在電話裏的聲音讓張偉聽了心裏越來越冷:“公司賬戶上的錢都空了,老板和老婆孩子都蒸發了,外債7000多萬,債主都在門上等,最多的一個3000萬,其他的幾百到幾十萬不等,有的要上吊,有的要搶工廠設備,公安已經立案了……”
靠,這麼多大債主,自己還根本數不著,凶多吉少,真他媽的晦氣。
怎麼這麼倒黴,第一次做單遇上這麼個主,吃白食的。
張偉坐在公共汽車上,狠狠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
一進公司,張偉的表情頓時生動起來,恢複了往常的朝氣和活潑,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心事,特別是不想讓某些想看自己笑話的人快意於自己的痛苦。
雖然張偉心裏仍然失魂落魄,六神無主,心煩氣躁。
張偉在辦公桌前整理自己的工作資料,一邊檢討自己在風行公司這個業務上的教訓,最後總結了8個字:急功近利,急於求成。
為什麼公司一定要求必須先打款再發團,肯定是被拖欠的賴賬的搞怕了,所以才出台這個規定,寧可不掙那錢,也要確保資金不流失。
當然,運氣不好也有,但那畢竟不是主要的。
出現問題,首先要從主觀上找原因,找自身原因,客觀因素是不可改變的,從客觀上找原因隻能使自己永遠看不到自身的缺陷和錯誤。
正琢磨間,張偉接到一個電話,是曾經來做過單子的一個大客戶打來的,聯係去哈爾濱看冰雪的事情,120個人。
長線,大團,張偉精神一振,但又保持了幾分謹慎。
客人很牛氣,電話裏聲音趾高氣揚,傲慢地很,一副大爺的派頭。
張偉習慣了客人的態度,這年頭都這樣,平時壓抑慣了的一個群體總會在另一個群體麵前發泄心情,大家都是在服務與被服務當中。
對於這種長線團,張偉很重視,告訴客人把電話掛死,他過3分鍾給打過去。然後張偉找到計調部工作人員,讓調出哈爾濱線路的行程單。
林經理正坐在旁邊,聽到張偉要哈爾濱的行程單,不由豎起耳朵聽張偉說話。
張偉從計調那裏要來哈爾濱線路的資料,給客人把電話撥過去,耐心詳細向客人介紹了哈爾濱線的時間特點、住宿標準、行程參考路線、總體價格等事項。
客人聽了沒說什麼,好像在和別人商議,等了一下,客人傲慢地提出,經過他們商議,同意把業務給中天旅遊來做。
聽客人的語氣,好像是他們賞賜給張偉的一塊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