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到了晚上8點多鍾,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年輕的戴眼鏡的小夥子推門進來,先是衝張偉和陳瑤友好的一笑,然後直奔李燕的病床。
“你怎麼來了?你來幹什麼?不是給你發短信說了,不要過來嗎?”李燕有些不悅,輕聲然而冷漠地說。
年輕人輕聲而委婉地解釋著:“生病了,我怎麼能不過來呢?馬上要畢業了,係裏的事情比較多,我剛忙完……對了,我爸媽今天來電話,說畢業後想讓我們馬上結婚……”
兩人談話的聲音雖小,但病房的空間更小,足以灌進張偉和陳瑤的耳朵。
張偉和陳瑤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討厭,你爸媽操的什麼心?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麼辦?我說過要和你結婚嗎?我答應過你什麼嗎?”李燕的聲音更加冷漠。
“你……”年輕人有些不知所措:“我們……”
“今天我給你發短信就是想委婉地告訴你,不想直接傷害你,既然你來了,那我隻說了吧,大學畢業了,我們也結束了,別有什麼多餘的想法,這幾年你也不吃虧,白白享用了我3年,現在,各奔東西吧。”李燕輕描淡寫地說著,聲音很低,生怕張偉和陳瑤聽見。
“你怎麼能這樣?我們不是商議好畢業後一起出去打拚的嗎?”年輕人的表情顯得很痛苦。
“打拚?你一個大男人,不能養活自己的女人,還要和你一起出去打拚受苦受罪,做夢去吧……我想要的,我想得到的,你滿足不了,實現不了,我勸你死了這條心,該幹嘛幹嘛去,至於我,不用你操心,我有我的路,我有我的計劃……”李燕冷漠而低沉的聲音不可阻擋地進入張偉和陳瑤的耳朵。
然後,兩人繼續小聲爭執、辯論,李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語氣越來越冷淡,最後,年輕人神情沮喪地起身離去。
之後,李燕把腦袋縮進被窩裏,在被筒裏打起了電話,說的什麼,聽不清。
張偉看看陳瑤,搖搖頭,笑笑。
陳瑤看著被子下麵的李燕,眼裏流露出惋惜的表情,一會輕輕歎了一口氣。
夜深了,張偉伺候陳瑤睡下,自己趴在陳瑤床頭,握著陳瑤的手,也慢慢睡了過去。
李燕的電話足足打了3個多小時,聲音很小,窩在被筒裏,倒也沒有打擾張偉休息。
陳瑤沒有睡著,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張偉的頭發,溫存地看了許久……
第二天一大早,張小梅就來看護姐姐,接替張偉,給張偉和陳瑤帶了早飯。小梅長得和陳瑤一樣的漂亮,隻不過氣質不如陳瑤,顯得幼稚、簡單而活潑。陳瑤和張偉說過,說小梅就像個小孩子,天天無憂無慮,不喑世事,總是要讓人操心。前年,陳瑤幫小梅兩口子開了兩家“快客”加盟店,雖然收入不是很多,但是一年幾十萬還是有的,加上小梅本來就沒什麼宏圖大業的想法,小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小梅雖說無憂無慮,但也不全是,她最揪心的就是姐姐的終身大事,最渴望的就是姐姐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因此見了張偉,對張偉顯得特別熱情,好像特別喜歡張偉,給張偉帶的早飯很合張偉的口味,估計是陳瑤事先叮囑了的。
張偉覺得小梅挺好玩,像個洋娃娃,性格介於王炎和丫丫之間。小梅叫張偉一口一個大哥,叫得陳瑤心裏老想笑,其實小梅和張偉同年,但是生日大,比張偉大30天。不過,要是按親戚從自己這邊論,叫大哥也不算為過。其實現在很多稱呼都在變化,姐夫這個稱呼正在逐漸被大哥所代替。
張偉上班剛走,於琴帶著於林捧著絢爛的鮮花來慰問陳瑤了。
果不出張偉所料,於琴一進門就被李燕雷到了,足足10秒鍾沒說話,然後看著李燕尷尬地笑了笑,李燕呢,同樣報以更尷尬的笑,她們都想起了那個別墅的晚上,那個銀蕩的別墅,那個肮髒的臥室。隻不過李燕那天沒有注意看牆上床頭貼著的果體美女的頭像,否則,她會更加意外。
然後,李燕找借口出去了,於林在旁,於琴自然不好和陳瑤談論李燕。
於林一進門就被陳瑤雷到了,病床上的陳瑤依然是那麼美麗動人,清秀舒雅之外又增添了幾分病態美,於林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得不到張偉的垂青了,明白自己為什麼失敗了,不由甘心俯首稱臣,一口一個“陳姐姐”,叫得甜甜蜜蜜。
陳瑤見到了和於琴同樣嫵媚妖嬈的於林,不由暗暗感慨張偉能經受得住此姐妹倆的誘或和吸引,確也不容易,不簡單,更對自己的魅力暗暗有點得意和自豪。
李燕出去後,大家樂嗬嗬地談天說地。於琴看見李燕又想起了那副掛在牆上的果體照片,還有潘唔能淫邪而又陰險的話語,心裏盤算起潘唔能的老婆王英來,琢磨著看看能否利用王英來製衡一下潘唔能,逼迫潘唔能放棄對陳瑤的圖謀。
至於李燕,那是甘願自投羅網,貪圖榮華富貴,自然另當別論,也無需別人幫忙,有一個潘副市長就夠了。
一會到了輸水時間,李燕回到病床,開始打吊瓶,默默地躺在那裏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