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當麵指責(1 / 2)

門外眾人見那儒生,皆敬避之。李逸好奇,遂起身相邀,那文士也不做辭,欣然入內,安坐李逸桌旁,然後朝周洪處開口道:“途經於此,聞肆中闊論,駐足聽之,此壯士真忠直之士也!”

“嗬嗬,不過粗鄙妄論,倒教先生取笑了”。周洪謙辭道。

“不然,壯士所言確是正言,我觀李使君亦稱英雄也,隻是這使君雖有大誌,卻有不足取之處。”這儒生手撚一縷長須道。

李逸聞言心中一怔,忙以眼色止住待要發作的趙雲,起身拱手施禮向那文士問道:“某乃行商,正欲拜請州牧以為近身,不知先生所言當今州牧有何不可取之處?還請見教,待日後我僥幸為吏可諫言之。”

那儒生輕笑道:“李使君雖有大誌,又具仁德之心。然,過於優柔,婦人之仁也,思慮過重遇機不能果決,如當日孫劉相爭,其坐牧豫州,若趁勢而進,荊州得之多時矣。再者,伐荊州之日,若繼之大軍爭討袁術,今淮南亦定也”。

郭嘉聞言雙目一亮,卻不作言。李逸輕笑道:“昔日若趁孫堅之爭而取荊州,一則荊州內訌未升,且劉表坐擁荊襄,掌十餘萬精銳,又有八萬水師威壓長江,豫州縱傾盡全力來攻,雖勝也必為青兗諸侯所趁虛而擊,得不償失也。再者戰端一起,諸侯勢必皆趁機相互攻伐,百姓豈不又遭荼毒之苦?”

“嗬嗬,彼時孫堅來攻,荊州大半軍力盡在漢水之南,若豫州使數萬大軍來攻,樊城以北自然難保。豫州與孫堅兩處夾擊,依劉景升之心性,必向北而降而不肯降與死敵孫堅。一則孫堅欲殺之而後快,縱降也難保性命;二則孫文台本為其所屬,若降於其,劉景升無顏立足於世。故豫州必可得襄陽之地;彼時隻需豫州兵至與荊州精銳合為一處,孫堅豈能不敗?再迫劉景升招荊南四郡以歸,則荊豫便可何為一處;那時憑豫州牧帳下荀公達郭奉孝田元誥之謀,仗顏良文醜張遼趙雲之勇,跨江而擊,江東一鼓可定,袁術以兩郡之眾如何與荊豫相敵?則揚州亦可定也!收三州之力,或逆江而西進取兩川之地,或兵出壽春、沛、進取徐州、陶潛又能支撐幾時?再或攜荊豫精銳北進洛陽,並發兗州、恐兗州諸侯早淪為階下囚久矣。彼時縱河北袁本初、西涼董卓等輩亦不敢正視使君矣。”

那文士收住話頭,將麵前茶水飲下,複開口道:“然使君恐戰端一起,貽禍黎民,傷亡士卒,故而棄良機而行遠途,豈不知這天下已然諸侯並起,戰禍已是避無可避,即便豫州力求自保,這帳下兒郎便可毫發無損乎?何至弋陽起刀戈之事?鞠義何故致死?豫州一怒仍未免開啟戰端,卻錯失進占江東諸郡;安定揚、徐兩州之良機。今反弱於河北袁紹,受製於曹操、袁術環伺之累也”。

李逸聞言,沉思不語,那文士起身笑著道:“事無常態,變則通之。而今天下賢士眾矣,俱思明主,李將軍有字孟嚐,當效古之孟嚐君聚集天下賢良誌士,卻不可效其碌碌一生。”言罷離去。

李逸暗自推演適才其所言,竟覺甚是可行,半響回過神來,那文士已去,急令隨從打探尋訪,卻未尋見,隻知乃是漢中沔陽人士,南郡蔡氏之婿黃承彥。李逸聞聽大驚,這黃承彥可不簡單,雖在後世演義中出場不過寥寥數次,卻是諸葛亮的嶽父,黃月英之父。也是劉表連襟,蔡瑁的姐夫。夷陵之戰後救陸遜出飛魚浦石陣。稱得上是同水鏡先生司馬徽、鹿門龐德公一般的奇人。李逸雖遭其當麵指責,不怒反喜。便將此事記在心裏暗暗使人告知田豐,令其尋訪延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