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君浩本來還要爭執,聽她這麼一說,態度就柔和了下來,順勢捏住了她的手,柔聲說道。

“好,婉言,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讓我放下,那我就不計較了。二哥,既然婉言說大哥是一時糊塗了,那我就信他確實是一時糊塗吧,這事兒就先這樣吧。”

“好,三弟果然明事理,那這事就這樣算了,大哥現在還在醫院裏救治,我們就暫且不要去打擾他了,不過這個狗奴才還是要接受一些懲罰的,來人…”

繆興順著繆君浩的話順勢收尾,隻是依然不願意輕饒了石頭,唇角微沉,冷聲喝道。

如果不是石頭為主不忠,把繆利的謀劃公之於眾,自己也不至於如此尷尬,要向繆明和繆君浩說好話,奴才既然不夠忠誠,那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石頭臉上這會兒才露出驚恐的神色,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一邊的尤婉言。

女孩子麵色平靜,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在臉上留下了一片薄薄的陰影。

這個時候了,該出現的人應該已經到門口了吧。

果然,一聲清朗而且不失威嚴的男聲在門口響起,冷然打斷了繆興的話。

“繆總,這位先生雖然是您府上的仆人,但是您好像也沒有權利隨意對他進行懲罰,還是把他交給我們吧。”

“孫區長?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繆興抬頭看去,隻見身穿一身墨藍色警服的男人站在大廳門口,一張板正的撲克臉嚴肅而且冰冷,那雙銳利的眼睛正逼視著自己,有些刺痛。

這是靜安區的治安區區長孫岩,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而且穿著警服,還帶著警員?

“聽說這裏出了人命案子,死了一人,傷了一人,靜安區是我負責的轄區,我理應負責,繆總,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第一時間投案報警呢?”

“報警?”

是誰報的警?他不是剛剛還嚴格命令眾人不許走漏任何風聲的嗎?誰膽子這麼大,竟然把警察招來了,而且招來的是這麼一個死對頭。

繆興臉色一寒,薄薄的嘴唇緊繃在一起,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著,在鼻梁上擠出了一些細小的褶皺。

“孫區長,家裏雖然出了案子,但是我作為當家人,已經把一切都調查清楚了,王醫生被砸死,這是誤傷,我們已經商議好了私下解決,沒有什麼衝突。您身處要職,職務繁忙,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這裏沒什麼事了,您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休息?不急,把事情解決了再休息也不遲,繆總,這裏畢竟是出了人命案,你幾句話就能把事情解決嗎?恐怕沒那麼容易吧,我帶來了王醫生的家屬,她們才剛過來,怎麼事情就解決了?”

孫岩微微一笑,腰杆挺立,渾身透著一股正氣,右手一揮,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就從後麵走了出來,臉上都是悲戚,一看到大廳中間王醫生的屍首,就尖叫一聲,猛地衝了過去,哭天抹淚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