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千傲,阮朱琪打開門,便見紅楓和北溟低著腦袋。紅楓倒是一臉的愧疚,但北溟的臉上似乎有些不甘心。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得這麼寒磣,還喜歡學姑娘家鼓著嘴生悶氣的樣子,特別瘮人。”阮朱琪淡淡地掃了北溟一眼。
此言一出,北溟的臉上瞬間變綠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長得寒磣!雖說自己的長相跟自己主子相比,尤其是時不時還要跟蘭陵王那種神一般的人物站在一堆,確實太不起眼。但不管怎麼說,北溟也算是眉清目秀,上個街也能吸引幾個情竇初開的姑娘。
紅楓埋低了頭,捂著嘴偷笑。阮朱琪又接著問道:“怎麼?北溟難道不認同本宮的話?”
北溟氣哼哼地說道:“當然不服!我冤枉得很!明明是他們三個合著公子一起,瞞著我和公主兩個人,偏偏這會子公主又將我和他們三算作一堆!我冤枉!”
“冤枉的話跟你家公子說去吧!即便你也不知情,也隻能說明你跟他們三想比,還太爛了。虧你平時自稱是宣十度手下最好的密探,我看你是這四個人裏最爛的!”阮朱琪毫不客氣地諷刺回去。心裏的火氣正愁沒地方撒,逮著誰就衝誰開火。
北溟吃了癟,之前又被紅楓等人恐嚇,不敢明目張膽跟阮朱琪真的對著幹,隻得忍氣吞聲地瞪著阮朱琪。一旁的紅楓也做好了被阮朱琪挖苦的準備,熟料阮朱琪經此一下,氣消了大半。
屋外的陽光正是明媚,阮朱琪盯著剛剛和阮文邕一起坐著的地方發呆,四叔真的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了。眼神渙散了一會會兒之後,阮朱琪的視野裏闖入了一個不和諧的符號。一個戎裝的士兵出現在了庭院內,正朝著阮文邕的寢殿跑去。
戎裝?長安城內自打去年大勝北周之後,便再未出現過戎裝的將士了。難道歌舞升平了不多時,又有戰端要跳起挑起了嗎?阮朱琪欲上前一問究竟,後想了想,這些事阮文邕斷然是不會告訴她的。
任何危險的事情,阮文邕從來不告訴她。當年若不是易薩保找上她的麻煩,還殺了她的侍女蘭馨,阮朱琪恐怕到死都隻認為易薩保是個普通的權臣。
阮朱琪轉而看向還鬱悶著的北溟,笑道:“你不是說你是最好的密探麼?給你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去看看方才那人去跟我四叔說了些什麼?”
北溟聞言立刻動身,走了沒到兩步,忽的意識到這話裏的梗了。這樣簡單的事情,豈能證明他的能力!北溟欲哭無淚,被男主人欺騙之後,還要被女主人戲耍,人活著太憋屈了!
北溟三兩下便縱身上了未央宮的房頂,那聲響,連阮朱琪都聽不下去了。果然不出一刻,便引來了怒視著北溟的齊東。阮朱琪頭疼地扶額,隻得上前擺平的齊東。
“驚擾齊總管了,本宮教導屬下無方。不過這似乎也並不影響齊總管的工作。”阮朱琪沒好氣地白了北溟一眼。
齊東無奈退下,就在這時,寢殿的門忽然開了。戎裝士兵走出來後,阮文邕也跟著出來了。“你的好奇心總是這麼重!”阮文邕微微歎息了一聲,眼神裏的寵溺如前。
阮朱琪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之所以好奇,是因為四叔有所隱瞞。四叔又要打仗了嗎?”去年才滅了北齊,一直以來都有風聲說北周要和突厥開戰,看樣子,阮文邕的野心真的不小。難怪,隻有這樣的男人才會為了權力不顧一切。
阮文邕很快便讀懂了阮朱琪眼神裏的意味,心裏一陣寒意,道:“皇後死了,突厥王借口為胞妹報仇下了戰書。這都是小事,現任突厥王阿史那圖格是個草包,不必放在心上。交給黃憲便可將他擊退。”
竟是因為這個,阮朱琪低垂著眼眸。雖說直接造成阿史那皇後之死的,是阮文邕;但若不是她害得阿史那皇後逃跑失敗,也不至於讓阿史那最後選擇了自盡。心愛之人已死,自己活著有什麼意思?阮朱琪很是理解阿史那皇後當時的心情。
雖是極力隱忍,阮文邕還是咳了好一陣子,臉上都因憋氣兒有些漲紅了。阮朱琪有些不忍看阮文邕這幅模樣,便道:“你既說交給黃憲便可解決,我看著你那朝堂上能人也不少,難道不能休息幾天嗎?”
阮文邕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道:“凡事還是親力親為地好,朕還能堅持住。”
阮朱琪無話可說,她沒有辦法改變阮文邕決定了的事情,剛剛轉身走了沒兩步,便聽見身後何泉的驚呼聲。“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