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朱琪整日窩在馬車裏,一日三餐也是底下的將士們將熱騰騰的飯菜送過來,然後再將冷盤冷碗取走。這一路,千傲似是在認真研究地形,也不怎麼出現在阮朱琪眼前。
也不知是過了多少個日夜,走走停停的馬車似是在一個地方停了很久,阮朱琪掀開車簾,千傲正好向自己走過來。
“這是到哪裏了?”阮朱琪先開口問道。這幾日窩在馬車裏,一來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緣故;二來,阮朱琪對地形之類的,確實也不甚了解;三來,心裏有些地方還是梗得慌。
“前方十裏便是東燕了,大軍在這裏稍作歇息。你可要下來走走?”憋了這麼些天,千傲覺著阮朱琪定是有些悶了,“這裏已差不多算是大漠了,風土人情都跟別處的不太一樣。”
阮朱琪微微一笑,打趣著說道:“駙馬相邀,本宮豈能不給麵子?再說了,在人前我們好歹也是夫妻,不能讓他們覺著我們之間太生疏了。”
阮朱琪自然而然地向千傲伸出手,千傲微愣了一下,順著阮朱琪的意思用手接了一下。“許久不曾見過疾風了,不知你將它帶來了沒有?”阮朱琪側目看著千傲,遠遠地看去,宛若真是是一對恩愛的夫婦。
“一匹名馬,生生地就被你養成了肥馬。唉!”千傲瞅著不遠處身材已經走樣了的疾風,惋惜不已。自從疾風隨阮朱琪回到長安,就被下人們當寶貝一樣供奉著,生怕餓著了阮朱琪的馬。不過是半年的工夫,原本馬兒身上健碩的肌肉上搭了厚厚的肥膘,千傲第一眼險些沒認出來。
阮朱琪笑了笑,吹了個口哨將疾風招了過來。從邊遠的大漠到長安,這匹馬倒是跟阮朱琪熟絡了不少。“可憐的疾風啊,不過是比平時多吃了些草,就被你家主子嫌棄了。這可怎麼好啊!”阮朱琪一邊撫摸著疾風的馬鬃,一邊用偷笑的眼神瞄著千傲的臉色。
千傲臉上滿是無奈,有些責備地說道:“這是一匹烈馬,要馴服一匹烈馬並將之培養成訓練有素的戰馬,花費了我好些年的工夫。你倒好,短短幾個月就將我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阮朱琪不以為然,說道:“既是烈馬,其實數月時間就磨滅了品質的?疾風,來!咱們證明一個給你主子看看!”說著,阮朱琪翻身上馬。
疾風極通人性,不需要人鞭策便已甩開長腿飛奔了出去。就連韁繩握在手上都顯得有些多餘,疾風的速度確實快地像風一樣,但坐在背上的阮朱琪卻是穩穩當當的。一眨眼的功夫,疾風已馱著阮朱琪圍著大軍跑了一圈回來了。
“怎麼樣!風姿不減當年吧!”阮朱琪在馬背上嘚瑟,疾風的神態也嘚瑟了起來,尾巴在屁股上掃來掃去,險些就要掃到千傲的臉上去了。
千傲臉上尷尬不已,自己養了這畜生這麼多年,這才多久的功夫就被阮朱琪給收買了!阮朱琪嘿嘿一笑,道:“哎呀,我忘了,疾風是不認識陳駙馬的呢!來,疾風,這是本宮的駙馬,打個招呼!”
千傲的臉色更加難看,疾風揚起前蹄,“聿聿”地叫了兩聲。阮朱琪見此景,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千傲微微愣神,似乎再見麵以來,還從未見阮朱琪這般笑過。
眼前的身影,和當年的柳小郎似乎又重合起來,隻是眼前之人,恐怕再也不會說出“我與你同生共死”的話了。
軍隊休整了一番,很快便向最後的一段路進發。開至東燕城下,城門竟是緊閉。千傲微微皺眉,指使人去通報,卻引得城上一陣箭羽落下。
“保護公主!”千傲一邊躲避著箭羽,一邊領著隊伍急忙後退。阮朱琪雖是安全地躲在馬車裏,卻也感覺到了外麵形式的不一般。
“反了他們了!”阮朱琪怒吼一聲,掀簾而出。紅楓和北溟連忙跟在阮朱琪身邊,幫阮朱琪擋開箭矢。
“告訴他們!再敢胡來,本宮滅了他們九族!”城上的箭羽不少反多,任憑城下的人如何叫喊都不停手,惹得阮朱琪大怒。
“羽弗塵不是胡來之人,其中必有誤會!”千傲想了想,從懷裏取出阮朱琪交給他的魚紋符,綁在箭尾,向城上射了去。千傲的劍法之精準,即便是隔了數百米的距離,依舊穩穩地釘在了城上“東燕”兩字字之間。
城上一陣動靜,羽弗塵在看見魚紋符的時候,立刻明白自己做錯了事。“停!”羽弗塵急忙忙製止了還在射箭的將士們,慌慌張張下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