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饒命!”思明砸吧了兩下嘴,立刻大聲喊道。這一聲求饒,喊得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要說論武功,思明應該是勝宣十度一籌的,再說了,宣十度的目的是找阮朱琪,饒他哪門子的命啊!
宣十度的腳剛剛挪動了兩下,思明就立刻哭天喊地地說道:“我是被她指使的!是她逼我這麼做的!我什麼都說!她現在跑到蘇州城外虞涼庵去找她妹妹了!”
這話一出,眾人算是明白了,思明這活寶是在變著把戲出賣阮朱琪。思明話音剛落,千傲責備的話還沒說出口,宣十度已在陵墓外劫了一匹馬揚塵而去。白魅等人也立刻隨了自家主子而去。
“呀!陳大將軍,安樂候搶了你的疾風寶馬呢!”千傲順著思明手指的方向看去,被宣十度騎走的馬兒果然是疾風。都說烈馬認準了主人就不會讓別人再碰了,怎麼疾風不僅可以讓阮朱琪騎,還對宣十度這麼溫順!千傲有種被背叛了的感覺。
“不過不要緊,安樂候的那匹射蹄,也是一匹寶馬,我給你關在馬廄了。”思明像是在邀功一樣,“不過射蹄似乎沒有疾風那麼好馴服,隻怕陳大將軍要想騎著射蹄回去,還得費些時日。索性呢,我已經上書邕皇陛下,為將軍你請了數十日的假。”
思明無視掉千傲殺人的眼神,硬生生將他拖著向王庭走去。“既然來了,就住幾天嘛。我們王庭的美酒比長安的烈地多,還有美女供你欣賞哦!”
美女?千傲嘴角抽動了兩下,這番安排,果然是為了他妹妹芷蕾。
蘇州城外,孤僻的清涼山,茂密的樹葉裏,一間小小的庵堂隱約可見。庵堂門上,“虞涼”二字已被風化地看不清了。門檻上坐著一垂頭喪氣的青衣男子,此人正是五年來都不曾在宣十度麵前出現過的北溟。
五年前,突厥傳出阮朱琪水土不服,染上惡疾而亡。紫鷹和白魅不敢貿然稟報宣十度,便私下讓北溟去探個究竟。熟料北溟這一去,竟是再也沒有音訊了。
對於此事,北溟也是鬱悶地很。五年前一到突厥,毫不費力就發現了墓穴是假的,正準備回長安道出真相之時,卻被紅楓逮了個正著。五年了,要讓北溟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五年的生活,那簡直是慘絕人寰。
北溟還沒歎息完自己這五年的遭遇,一個土塊便正中北溟的額頭,砸得北溟腦袋嗡嗡作響。“叫你去給我抓螢火蟲,一隻都沒抓到,還敢回來!”一個奶聲奶氣地聲音在耳邊響起,北溟苦笑,轉過臉去對著那張縮刻了的阮朱琪的臉。
這個縮刻的阮朱琪,名喚高莎。高莎見北溟一言不發,心裏覺得甚是無趣,便蠻橫著說道:“主子跟你講話呢,你啞巴了?”
“小姐息怒,屬下這就去抓螢火蟲!”北溟幹笑兩聲,這日子哪裏尋得到螢火蟲,高莎的刁蠻比之阮朱琪,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北溟剛剛準備離去,高莎的拳腳便揮打在了北溟的身上,一邊打一邊罵道:“我不要了!我要見娘親!你馬上帶我去見娘親!”
北溟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一副欲哭無淚的痛苦模樣。這五年,名義上北溟是高莎的護衛,可實際上對於一個小屁孩,他就是一個陪玩的。若真的隻是陪玩還好,隻要阮朱琪一離開,高莎就天天吵著他要見阮朱琪。一邊是女主子,一邊是小主子,女主子說不能讓小主子離開虞涼庵半步,小主子卻纏著他要去長安找母親,北溟深刻地體會到了當初齊方所說的“遇主不淑”。
“小莎,不許胡鬧!”一聲怒吼從空中傳來,高莎又是驚喜又是惶恐地看著一襲白衣的阮朱琪從天而降,一起回來的還有紅楓。阮朱琪的臉色看上去很是不悅,高莎唯恐自己又招惹了母親。
“整日隻知玩樂,叫你跟著嵐姨學點詩書像是要殺了你一樣,一點都不像我女兒!”阮朱琪訓斥的話語一出,自己也覺得好笑。這話若是叫阮文邕聽見了,定是要嘲笑自己一番的。可現在阮文邕,已然不是當年的四叔了。
阮朱琪沒有多想關於阮文邕的事情,因為現在又更讓自己氣憤的事。一路從突厥王庭回到蘇州,阮朱琪慢慢吞吞地走了大半個月,豈料乘著疾風追在後麵的那個人更是悠閑。
五年了,一點懺悔的誠意都沒有!高緯,你太過分了!阮朱琪氣得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