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阿成,就是她!她就是阿力的妹妹阿離!”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指著一個約十七八歲的女孩,對一個皮膚黝黑,頭發挑黃了一簇的男孩說。
“我看見了。”被喚作阿成的男孩看了一眼穿著灰白棉布裙的阿離,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卻被十米外相隔一個巨大瓦礫堆外的阿離捕捉到。
阿離知道這些人想要做的絕對不是好事,趕緊跳躍著,快速離開這裏,躲到那些還沒有被拆除的建築後麵。可是那些人的腳步聲和踩在瓦礫石塊上翻動的聲音,卻離阿離越來越近。阿離的心仿佛要跳出來一般緊張。哥哥不在,哥哥要是在,他們肯定不敢這樣!
“你往哪裏逃?”那個被叫做阿成的黃頭發卻一下子閃在阿離麵前。
“啊!”阿離一驚,將手中拎著的涼鞋一下子扔脫了手,“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猜啊?”阿成離阿離越來越近,笑的樣子卻讓阿離覺得十分惡心。這個曾經在自己哥哥麵前說話文質彬彬、甚至沉默不語的樣子,現在哥哥不在,卻是這般模樣。
“你別過來!”阿離尖叫道,撒開腿就跑,光腳踩在瓦礫堆上,疼得鑽心也抵不過這一刻內心的恐懼。
“該死!給我追!”阿成一聲令下,兩三個男孩立刻追過去,可是顯然追不過那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阿離。一不小心踩翻的石塊打翻在腳踝處,疼得他們齜牙咧嘴,歪歪倒倒的眼看著阿離從視線裏消失不見。
“該死!一群廢物!居然讓一個小姑娘從幾個大男人眼皮子底下逃跑!”阿成隨手撿起一個石塊,使勁往地上一砸,頓時石塊蹦的老高。
“阿成,沒事的。她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我以前跟著阿力去過他家,我知道她家在哪兒,旁邊就是一條挺寬的河,四周都沒有什麼人家。據說她家現在隻有一個病的快死的老太太,根本影響不了我們的!”一個男孩獻策道。
“哼,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阿成目光凶狠地看著阿離逃走的方向。“走,我們去她家!”
“阿成就是這裏。”男孩指著一個平房,外表十分簡陋,甚至有一半的部分是茅草蓋的,顯得格外的寒酸,可是在這麼一片荒野裏也算得正常了。
“你說她回來了嗎?”阿成看著大門緊閉的樣子,不禁有點懷疑那丫頭壓根沒有回來。
“去敲門不就知道了。”說完,男孩就自己跑過去敲門了。可是敲了半天都沒有人回應,如果那丫頭不在家,她總不能不回來吧。
“怎麼?家裏沒有人?”阿成走過來,叼著一根煙問道。“嗯,敲了半天一點聲音都沒有。”男孩回答道。
“哼,我倒要看看是真不在家還是假不在家?”阿成吐掉嘴裏的煙蒂,露出黃色的牙齒。“兄弟們,……”說著四個人便四散在房子周圍,靜候著裏麵的人出來,又或者有人進去,無論哪一個,都不會有好結果。
夏天的白天很長,太陽一直在西方歪歪斜斜,可是就是不下去。很快幾個人就等得不耐煩了,“要不我們把這破房子給一把火……不回來的,永遠別回來;不出來的,一輩子,別出來!”有一個男孩獻計策道。
“嗬嗬,看來,這個老大的位置應該讓你來當……”阿成示意其餘的三個人收集柴火,還有汽油。於是四個青年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太陽開始落山的時候,大地被撒上一層橘黃色,阿離終於一瘸一拐地快到家了,不知道奶奶會不會著急。阿離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腳,傷口上都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還是下次偷偷地再去找一遍吧。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忽然阿離看見自己家的後屋煙火衝天,難道是奶奶起床在家點爐子?
可是煙越來越大,滾滾向上,阿離狂奔到門口,卻聽見自己後屋一片嘈雜,難道是那幫人找到家裏來了?阿離悄悄地繞到後院,果然院門掩著,幾個青年還在煽風點火著忙得團團轉。
這幫人真是太過分了,沒有欺負到我,居然跑到家裏來,還要燒房子!真是欺人太甚!鬼使神差地,阿離悄悄地走到院門旁,拿起掛在上麵的一個鎖,心裏跟打鼓一樣,直接鎖上!隨著一聲“喀”的響聲,裏麵的人也意識到了大事不妙,趕緊使勁推門,撞得門嘩嘩作響。阿離的心髒快要跳出胸膛,腿腳也不聽使喚,大腦一片空白。
忽然河的那一邊,阿離聽見有人驚慌失措地喊:“快開門!救人啊!”分明是看見了阿離,衝著阿離喊的。阿離覺得自己像個殺人犯,當場抓到現形一樣,驚慌失措,那個穿著西裝,開著車的男人在河的另一邊似乎變成了一個穿著製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