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石他也能夠深刻的感覺到這一點兒。
之前雖然自己三次去見了孫堅，分別是自己帶頭去，還有跟袁紹跟自己大哥曹操去，但是他都覺得沒有這一回危險。
之前雙方雖然越來越離撕破臉皮很近，但是終究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份兒上，可是如今卻不同。孫堅被小小的殺了一通，南麵他已經有了一些人馬上的折損，而其北東西三麵，雖然季石他並沒有去親眼瞧瞧孫堅一軍究竟有多大的損失，但是以季石的判斷而言，孫堅三麵應該都是吃了不少的虧的。
這樣說來，孫堅的心情可想而知，此時派一將去說談判的事兒，誰也不知道孫堅的心裏是怎麼想的，會不會一怒就讓刀斧手將來將推出轅門外給“咯嚓”一聲的將其人頭砍了下來呢？
這很有可能啊。
季石眼見得袁紹連著大聲問了三遍，問的聲音越來越大，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去回答袁紹。
曹操的臉色也有些變了，他跟季石一樣也想到這樣的危險。曹操目光一閃，向樂進方向瞧去，如果實在是沒有人敢前去，就樂進吧！
之前曹操也跟樂進隨意間提到過此事的也。
“盟主，我去吧！”
季石終於站了出來。
袁譚在一旁向季石投來了一種很鄙夷的目光，似乎在說：就你小子逞能，逞死你啊！
袁譚心裏巴不得季石一去，孫堅火氣一上來，將這越來越狂妄，越來越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小子給做了才好也！
袁紹道：“好的，季將軍你就去走一趟吧，可一定要小心一些啊！”
季石道：“我領會得的。
這邊曹操也叮囑了一下季石，陳宮也讓季石要小心一些。陳宮道：“三弟，此時孫堅吃了一些虧，他一定在火氣上，你說話時一定要注意策略。”
季石道：“二哥，你跟大哥都將心放回肚子裏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於是眾人送了出來。
臧勇還有呂妙等人都要跟季石去，季石道：“不必了，我一人去就好。”
呂妙也知道現在去孫堅大營談判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她本是女扮男裝的，也不好去公然擁抱季石吧，隻能是暗地裏芳心如麻，看著季石騎馬遠去，背影消失在遠方，芳心隻一個勁的想：季大哥，你一定要無事才成啊！
——至於如果季石真的有事，她會怎麼辦，如果此時此刻真的有人這麼問呂妙的話，她一定也答不上來，無言以對的。
孫堅大軍駐紮處。
孫堅將四將都召集在了自己的中軍大帳裏。他那一把大刀就插在大帳中央的地麵上，好像隨時隨地都要再一次出擊一般。
孫堅臉上紅的，不是紅色而是紅血，那是別人的鮮血，他倒沒有受什麼血傷——雖然他像拚命三郎一般的拚得那麼厲害呢。
孫堅將眾將召集在大帳裏，當然是要了解整個作戰的情形。
對於袁紹為何不乘勝挺進，孫堅心裏當然是有著疑惑的，但是孫堅他也先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先得了解一些本軍的傷亡情況。
南方當然不必再了解了，他跟黃蓋一起作戰，當然對南線的情形了解得一清二楚，關鍵是要聽東北西三線的情況。
先是程普，然後是韓當，最後是祖茂，三人相繼都講了各自一麵的情形。
最後的結果彙集起來，眾人臉上都露出了一些氣餒的表情。就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祖茂也緊緊閉起了嘴巴，沒有多說什麼牛氣的話也。
孫堅領了四將來到軍用地圖前。
他仔細的看著地圖，其實孫堅跟四將心裏都是極明白的，光看地圖沒有什麼用處，就那麼一個巴掌大的地方，又在洛陽城裏麵，有什麼好的出路呢？
孫堅終於將目光從無用的軍用地圖上抬了起來，他目光投向了程普，若有所思一陣，方對那程普道：“程將軍，你以為對方出了全力麼？”
程普稍垂頭想一下，答道：“沒有。”
聲音很低，孫堅又問了一遍，這一回程普的聲音大了許多，道：“沒有盡全力！”
孫堅聽了看韓當跟祖茂，兩將也說他們麵對的諸侯一軍並沒有盡全力。
一時之間，大帳裏麵的五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像各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隻不知道他們所想的東西是不是一樣的呢？
忽然一個人的聲音打破了這沉默。那是韓當，韓當的身上也是鮮血，血斑這一塊那一塊的，好在他也沒有受傷——這是孫堅之前問過那韓當的。
韓當道：“如果咱們全軍集中在一塊，我有信心擊潰對麵的人馬。”
全軍集中在一塊兒，孫堅聽了韓當的話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絲的苦笑來，韓當的話等於什麼都沒有說也。
這隻是一句普通的牢騷而已，並沒有包含任何的建設性意見。
孫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全軍集中在一塊兒，這隻是一個想法而已。”
的確，不但是一個想法而且是一個太過於美好的想法。全軍分作四處，現在袁紹隻是動用了最多四路諸侯而已，但是已經有了這麼大的損失，接下來的仗又要如何個打法呢？
季石這邊已經快到孫堅的營盤了。
之前陳宮又趕了上來，對季石密語了一陣，季石心領神會，心想大哥這也想得周到。
這邊已經看到孫堅的轅門了。那些士兵對季石喝道：“什麼人，站住！”
季石立即一拱手道：“且請去稟報孫堅將軍，說季石求見！”
那些守著陣地的士兵眼見季石隻有一個人，便放了些心，一邊弓箭猜疑的指著季石，一邊立即派人去回稟孫堅。
不久，孫堅便得到了訊息。
“什麼人求見？”孫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那軍士道：“季石求見！”
“又是這廝！”孫堅心想這個姓季的啊，你說你臉皮厚不厚的，這都才多少點兒時間，一天不到，你這是見我第四回了，好不好？
孫堅心裏很煩一擺手，似乎正要想說“不見”，那邊程普卻走了過來，對孫堅一拱手道：“孫將軍，我看且將他請進來吧。”
“要請進來麼？”
“是啊，我覺得見他一麵又何妨，且聽他如何說法。”
孫堅想一想終於點頭：“好吧，見吧。”一臉的不情願之色也。
——事後孫堅想起來，會覺得自己如果真的執意不見的話，恐怕結果就不是自己想看到的那樣了。
所以當初的見麵也算是一個很幸運的決定了吧！
季石在陣前等了一陣，孫堅如果不見自己呢？
來之前季石還真的沒有太考慮過這一問題，不過現在季石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那怎麼辦？
真那樣的話，陳宮的話也沒有用了。
孫堅當然會更慘，慘到可能會丟命，而關東聯軍當然也會元氣大傷的，不知道還能不能跟西涼軍在氣勢上取於平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