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來的時候是黃昏,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現在已經來到了夜燈初上的時候也。
前廳的粗如兒臂的大蠟燭已經點燃了,將前廳照得如白天一般的明亮。
畢竟現在不比當初,袁譚大公子住的地方已經顯得頗帶三分氣派了。
許攸站起來對袁譚道:“大公子好!”
之前那種場麵下見麵,無論雙方怎麼的熟稔,也有些奇怪之處。現在袁譚嘛都穿戴齊整了,許攸覺得才算是正式的見麵也。
“許先生好。”袁譚現在心情平複了許多,所以也對許攸甚為客氣的。
袁譚跟許攸兩人分了主賓坐下,然後許攸先道:“大公子,我來找你有要事的。”
當然有要事了,袁譚心裏暗自想著,如果沒有要事,你不會打擾我的好夢的。
袁譚於是隻是點點頭而已,沒有說什麼。
許攸接了道:“是關於曹操之事。”
袁譚對曹操一向都不太瞧得起,要追溯源的話,大概跟他父親袁紹有點牽連的吧,袁紹都瞧不大起曹操,他的兒子袁譚自然也受到熏染,也變得瞧不起曹操了,說到底,還是因為曹操的出身跟袁紹甚至袁譚他們都沒法子比的啊,袁氏四世三公,門第顯顯赫而曹操呢,假冒曹姓,而且還是一個大宦官也。
聽許攸說到曹操,袁譚便問道:“曹操他怎麼了?他在大會之上不是輸得很慘很慘麼,難道他還不甘心,還要興風作浪的麼?”
許攸搖搖頭道:“大公子啊,倒不是這樣的。”
袁譚不解的道:“既然曹操他都偃旗息鼓了,那咱們還對他有什麼好說的呢?”
袁譚的意思很明顯了,對於一個已經失敗,而且失敗得那麼慘的人,實在是沒有必要在他的身上花那麼大的精力吧。
——是不是在袁譚的心裏麵,花在曹操的那些個精力與心思倒不如他脫光了花在那小娘皮身上去呢?
許攸道:“不是曹操他想做什麼,而是咱們應該對曹操做些什麼。”
許攸說出這麼一句既奇怪又顯得幾分神秘的話,袁譚不由得稍怔了一怔,然後問許攸道:“許先生,你此話何意也?”
許攸道:“大公子,曹操這一去,必然要脫離關東聯軍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袁譚道:“這個自然,曹操拂袖生氣而去,看他那模樣必定會引軍它去的。”
許攸道:“著啊,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袁譚聽了許攸的話他還是很不解的看著許攸,問道:“許先生啊,還是不太理解你的話,曹操去了就去了唄,咱們這兒就算少了孫堅跟曹操兩路人馬,可是還有十六路人馬,難道說真的缺了曹操他,紅胡蘿卜就不成席了麼?”
袁譚沒弄清楚許攸的意思,所以他覺得許攸的話太不對自己的胃口了。
許攸見袁譚對自己的話不太感冒,他又接了道:“不是的,大公子啊,曹操這一去他以後可能會成為你父親,也就是咱們總盟主的強勁對手,你想到過這一點兒沒有?”
袁譚一怔,嗯,原來許攸說了這樣的一番話,角度竟然是這樣的,看起來自己之前所想的一切都算是想偏了也。袁譚低頭稍一沉吟,然後才抬起頭來對許攸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