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人因為謹慎,他隔得較遠,聽不清季石跟文醜說些什麼(文醜的話聲音較大,倒是聽了一些,不過,也隻能算是斷斷續續聽不了一個究竟吧),但是人看真切了。
那人心裏一怔,暗想著:這不是季石將軍麼,聽說他不在洛陽城裏麵啊,怎麼現在又會出現在這兒了呢?
季石找文醜本來也沒有什麼稀罕的事兒,可是他們會個麵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的秘密呢?
——那人並不知道季石救了曹操這一出戲。這一些都是高層的秘密,斥候一級又如何能夠知曉呢?
所以那人當然不知道季石已經上了袁紹許攸等人的黑名單矣。
然而,那人知道不知道這一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一個老斥候敏感的鼻子嗅出來了,文醜跟
季石的這一回會麵,總有一點不尋常的地方,雖然具體搞不太清楚是文醜這邊還是季石這邊,但這已經無關大局了,隻要是有古怪之處,必要向盟主袁紹報告一番也!
所以聽了一會兒,見他們老是說話,沒有任何其他舉動了,那人便退了出去。盯文醜的當然不是他一個人,另外還有兩個小跟班的,那人交代兩個跟班,讓他們注意季石文醜等人的動向,一直跟著,絕對不能讓他們脫離追蹤的視線,兩人連連點頭稱是。於是那人便匆匆忙忙的去找主公袁紹了。
見著袁紹將,季石跟文醜如何行蹤很奇怪的見麵說了一通(那人自然要強調行蹤很古怪,否則他覺得就沒有什麼上報的價值了),正好許攸在一側,他一聽來人彙報,跟袁紹立時交換了一下眼神。
斥候不知道個中內情,袁紹許攸兩個可是門兒清呀!
當然,事屬機密,這種事兒可不能對斥候講的。
每一級的人都有每一級的人應該知道的事情,不可以越雷池一步也。
於是袁紹傳令下去,讓那名斥候退下休息,並等候新的命令,那人恭恭敬敬的對袁紹唱了一個諾,然後轉身離開了。
袁紹隻看得許攸一眼,便立即看出來許攸的眼睛裏麵閃動著一種很興奮的光芒,那種光芒並不能讓人感覺到溫暖,一絲溫暖也沒有,反而是一種要擇人而噬的意味。
袁紹當然也是有想法的,可是他還是比許攸要內斂含蓄得多,至少他目光裏不會透露出太多的情緒來。
袁紹並沒有先說些什麼,因為他完全相信許攸一定會說些什麼的。
果然那斥候一離開,許攸他便急不可耐的對袁紹道:“主公,這真是天賜良機也!”
袁紹點點頭,還是很內斂的一個字也沒有說。現在他隻需要聽,聽許攸會拿出什麼行動計劃跟辦法來。
許攸又道:“咱們派人去跟蹤了文醜將軍,現在也總算是釣到了一條大魚也。”
袁紹道:“是的,是釣到了一條魚。”
許攸說的是大魚,可是袁紹說的隻是魚,而非大魚。
在袁紹的心目之中,季石雖然是他還是放在眼裏的一個人,但是絕對算不得一條大魚,要說是大魚,還是像曹操此等人物才算得上的吧!
許攸道:“季石本來離開洛陽城,咱們就想著找他算一算前帳也不可能。”
說到這兒許攸停了下來。
雖然許攸沒有說明前帳什麼帳(那大概是因為他覺得機密起見吧),但袁紹當然知道是指向季石力救曹操離開之事。
說到這兒,許攸停下來是因為他心裏又升起了恨意,對季石的一腔恨意也。他想到自己聯手袁譚對付曹操失敗,如果不是自己後來搶著表現的話,心裏還會惴惴不安,怕袁紹因為此事而懲罰自己也。
一個讓自己感覺到難受的家夥,許攸當然很想很想對付他的了。
袁紹終於說了一句話:“既然是這樣的,那麼咱們就該抓住這一個機會。”
許攸道:“主公,那咱們這就得采取某種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