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石終於從小月樓走了下來,這一下來,跟剛才上去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向上去時,是如背重山的感覺;向下,卻覺得每走一步都變得越來越輕鬆。
終於下了小月樓,一陣風吹過來,季石突然覺得自己的後背涼浸浸的,敢情已經不覺間滲出了許多的汗來。
季石向大月樓返身走回去,見了陳萬金,此時他們倒是很克製,雙方都沒有如之前那樣的爭吵。
季石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陳萬金就先急切的問道:“季,-——”
突然陳萬金意識到季石現在可不是什麼將軍身份,而是一名自己的仆從,於是陳萬金醒悟之後,立即改了口:“即刻的情形如何?”
這話本來說起來不通,但是他說得快,所以倒沒有引起陳氏三兄弟什麼疑心——而且,三兄弟看起來也不是那種目光敏銳頭腦靈活的家夥。
季石倒記得自己的身份,他向陳萬金躬身說道:“陳老爺,小姐是沒有什麼事的。”
可是聽了季石的話,陳萬金還是不太放心啊。
於是陳萬金便問道:“沒事的話,我的女兒怎麼會躺在那大木箱子裏麵一動不動的呢?”
陳萬金說著此話的時候,他滿臉都寫著焦急之意,很顯然,他怕極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跟那一個可怕的字——“死”給扯上關係!
季石也看出來了陳萬金的焦急。季石再一躬身,很注意自己的身份扮演,恭恭敬敬的對陳萬金道:“陳老爺,小姐是因為服食了什麼藥物,所以才會現在是這種樣子的。”
陳萬金聽了立即轉頭麵對了陳氏三兄弟大聲的道:“你們究竟給我女兒喂食了些什麼藥物?”
陳老大道:“沒有什麼,不可是讓她蘇醒不過來的東西罷了,對身體又不會有什麼傷害的。”
“此話當真?”
“你以為我是你那種言而無信的人麼?”
陳老大對陳萬金的話似乎是嗤之以鼻的。
季石一旁聽著,幹幹咳了一聲,又來了,一糾纏到往事,這誰是誰是非可是說不太清楚了也。
是非曲直,恩怨情仇,這些都是最令人頭痛的問題。
季石他必須終結這樣的糾纏。
季石又一躬身對陳萬金道:“陳老爺,咳咳,咱們可以開始進行交換了。”
得到季石的適時提醒,本來快要又陷入與陳老大爭執漩渦的陳萬金,終於又一次的冷靜下來。
陳萬金立即住口不再吵了。
陳老大呢,他一瞬間失卻了吵架的對手,當然也馬上便安靜了下來也。
大月樓的第三樓一下又變得寂靜了。
隻是四雙眼睛,三雙陳氏三兄弟的,一雙陳萬金的,相互都無比仇恨的死死盯著對方。
終於陳老大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那咱們先帶著這些箱子走了。”
季石正要出聲,那邊陳萬金搶先說道:“那可不成。”
“為什麼不成?”這一回說話的卻是陳老三。
陳萬金冷笑了一下:“哼,為什麼不成?你自己且想想為什麼不成吧!”
“我想不明白!”陳老三倒是回答得無比的幹淨利索。
陳萬金也吐了一口氣道:“你們將財寶先拿走了,可是我的女兒還在你們的手上呢!”
因為陳萬金素知陳家三兄弟對自己抱有強烈的恨意,所以他不得不多個心眼,以確保女兒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