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陳萬金最後給予季石的答案是:當一個有錢人,特別是當揚州首富這樣一個級別很高的有錢人,其實也是有著尋常百姓所沒有的非比尋常的大煩惱也。
陳萬金將該交待的東西都交待了,然後他又讓人厚葬了自己那一匹心愛的寶馬,便雇了一輛馬車,帶了自己的女兒等人離開了陳府。
季石還是送了出來,他心裏有著很複雜的感受。
如果自己當初與文醜能夠聯手將少年順利拿下,不是戰鬥得那麼激烈的話,或許可以幫陳萬金保住一些財寶的吧——不過,像陳萬金這種人,有巨大的財富,會不會也有著一種城外的人想出去,而城裏的人卻想出來的感受呢?!
季石眼望陳萬金一家的馬車遠去,他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頭看著手掌心裏麵的那一根細針,在陽光之下閃著金光。季石知道,接下來,自己可還有的是事要幹呢!
最要緊的當然是處理這些裝滿了財寶的大箱子。
季石立即叫來小五,讓小五通知了其他的人,一隊曹兵將這些大箱子都搬走了。
——現在整個陳府都空蕩蕩的,新的主人還沒有進來入住。
季石心裏突然之間便感覺到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陳府,它過去的榮光,還能夠在其他的人(新主人)那兒重現麼?
季石處理了這一回事,回到自己的軍營。
對於訓練騎兵的事兒,他已經好久沒有過問,對於這樣一隻對自己來說有著特殊意義的軍隊,季石還是很上心的,所以他問了臧勇疤子等人訓練的情況。
臧勇說:“老大,沒事的,你交待兄弟們辦的,當然都辦得妥妥的。”
那邊呂妙過來,也有好久不見忙碌的季石了,自然親熱一番,那邊臧勇跟疤子識趣,主動找個借口便回避開了。
季石也講了自己這些時日所幹的事,呂妙道:“季大哥,你說那細針,你覺得是跟文醜將軍馬失前蹄有關麼?”
季石並沒有明點到這一點,呂妙卻一語點破,看來對於季石的心思,呂妙真是越來越了解了。
兩心相印的感覺,是不是就像季石現在跟呂妙這樣的呢?
季石聞言歎口氣道:“是啊,隻是還沒有任何的線索將兩件事給好好串一下,所以現在我可是什麼結論也不敢下的啊!”
呂妙忽然笑了,笑得春暖花開一般,呂妙對季石道:“季大哥,你真像一個人。”
季石聞言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妙兒,你覺得我像哪一個人呢?”
呂妙道:“你像一個斷案高手。”
季石聽了不由得啞然失笑道:“妙兒,我可是不想當這種角色的,這種角色無論如何都是要絞盡腦汁的。隻是,此事我覺得很重要,如果真有人暗助少年的話,我們也不得不防。”
神秘少年,武功如此高強,季石心裏一直掛著此事。
雖然少年已經逃離了揚州,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出現在揚州城裏呢?
關鍵是,季石也不知道對方來揚州,是不是懷有什麼大的對曹軍不利的目的。至於陳府的千金綁架一事,又誰知道是不是隻是一個煙霧彈呢?
這些,季石都在腦子裏仔細考慮過的。
接下來,季石要去找文醜,手裏的這一根細針,或許在跟文醜商議之後,真的能夠發掘出來一些什麼頗有價值的東西呢!
呂妙知道季石事兒忙,她也不跟季石再多親熱了,也勸季石快去幹正事。
呂妙就是那麼一個知書達禮的人。
季石辭別了呂妙再找文醜。
見到文醜的時候,文醜正跟幾位副將在自己的軍營裏麵喝酒呢。
遠遠的就可以聞到酒的香味了,季石心想:文醜倒是有心情的。
不像自己那麼多慮多思也。
這樣也好吧,過得更加的舒心與快樂一些。
文醜也立即看到了季石,他大笑道:“季將軍,你也來喝一口如何啊?”
其他幾員副將都站了起來,因為文醜跟季石的關係很特別,所以那幾員將領對季石也很客氣。
這大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對文醜也是很欽佩的吧!
季石本來想的是一見到文醜,就將細針拿將出來,跟他好好討論一下這個事兒。
不過,現在見文醜與其他人喝得那麼痛快,季石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他聞到了酒香味兒。
先還是不去說那些個撓頭的事兒吧,且也喝上一杯。
李太白不是說過的麼:人生得意須盡歡!
——當然,自己現在也不到得意的時候,還別說得意了,連一點兒輕鬆都作不到,細針雖細,季石卻覺得是一個很重大的事兒。
當下季石坐了下來,一口氣跟文醜幹了三杯。
每一杯都是海碗。
文醜放下手裏的酒杯,看著季石。
季石道:“文將軍,你看我如何,莫非我的臉上寫有字乎?”
文醜笑著搖頭道:“季將軍,我看你,是因為我覺得奇怪。”